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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感念其功,便自发准备了犒军的东西。
农人纯朴,手无余钱,准备的多是自产的果粮鱼肉,村南头的陶家也不例外。陶家不务农,是村里唯一的书香世家,祖藉江南。陶老太爷三甲进士出身,被朝廷委任外派至此,做了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便举家迁来灵源,晃眼五十年,老太爷作古,后人在此落地生根,成了灵源人。
陶老太爷为官时两袖清风,一辈子的县令,除了一屋子的书外,没给子孙留下什么值钱的家当,一家老小十来口人原都挤在两进的小宅子里。
老太爷去后,陶家兄弟分家,陶家小儿要走家里现银,去佟水镇上做了香料铺的学徒,因为年轻英俊又聪明,被香料铺老板的独生女看中,入赘为婿,到如今已有十余年。
陶家大儿陶学礼最像老太爷,爱书成痴,性子古板,可惜天赋有限,只考了个秀才便再无所成,分家时拿了一屋子的书和破旧宅子,安分留在村中侍奉老娘,靠着给村中孩子开蒙的束脩度日,日子过得紧巴。
哗啦——
陶家后宅的老银杏被人摇动,还没黄透的银杏叶像小蒲扇似纷纷落下,年近五旬两鬓斑白的陶学礼正在树下的石桌前提笔琢磨,打算写篇歌功颂德的文章送给定远将军作礼,不想文章还没憋出来,就被银杏叶打断了思路,气得直骂树上淘气的二儿子。
年方十八的二郎陶善文探出头,他生得也算仪表堂堂,却是个混世魔王的脾气,并不惧自家老子,回嘴道:”阿爹莫骂,阿娘让摘些白果炒了到时好送定远军,她说军里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看不懂阿爹的锦绣文章,还不若送几筐果子,实在。”
听这话的语气像是陶善文媳妇会说的话,他媳妇朱氏务实,精明干练的农家女,专克这满肚酸水的穷秀才。陶善文不敢怼媳妇,正要拿儿子作法,就听院里敞开的雕花窗内传出朱氏的叫声。
“我的心肝肉儿,你可算醒了,急坏阿娘了!“
父子两一对眼,都往屋里冲,急眉赤眼地问:“可是阿行醒了?“
朱氏正坐在挂着青帐子的架子床前,一边抹泪,一边抱着床上坐的人,“心肝肉儿”不停口。
青帐下是个穿素色寝衣的少女,背上披件水田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