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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伟大,还是**伟大?”
我含含糊糊地说:”这怎么说呢……应该……都伟大吧……” 父亲给我解围,说:”老方,老方,喝茶喝茶,**伟大,**伟大,你也很伟大。”
他说:”老哥,我知道你这是讽刺我,但我就是不服气。”
我父亲说:”你也八十多岁的人了,还生这些闲气干什么?
能吃就吃点,能喝就喝点,听说你的荣军补助金又长了?
每年一万多元了吧?”
他说:”钱是够花的,但心里不舒坦。”
我父亲说:”你每天吃喝玩耍,国家还发给你那么多钱,有什么不舒坦的?”
”老哥,你不懂,”他转脸对我说,”大侄子你懂,你懂我的心思,你爹一辈子不懂政治,是个愚民。”
我父亲笑着说:”不是愚民,是顺民,无论谁当官,我也是种庄稼的。”
他说:”悲剧啊,但又有什么法子呢?
我是**员,你不是,你可以当顺民,我不能,我要战斗!”
”好好好,”我父亲说,”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小车不倒只管推!
这些都是你当年挂在嘴边上的话儿。”
”虎老了,不咬人了,”他沮丧地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接着,他有些神秘地对我父亲说,”大哥,我昨天夜里,梦到毛主席了……” 我父亲笑道:”毛主席请你吃饭了吧?”
他说:”毛主席对我说,小方,你要战斗!”
我问父亲,方明德是什么时候死的,父亲说,不太清楚。
我有些纳闷。
在我们这样一个小村里,别说死一个人,就是死条狗,很快就会家喻户晓,何况这方明德是当了几十年支书的头面人物。
父亲说,老方这个人,干了不少坏事,但性子还是比较直的。
我们爷俩正说着话,一个人,像影子似的飘了进来。
来人是我的一位远房堂兄,名叫武功。
他的哥名叫文治。
据说为他们兄弟俩命名的是我们家族中的一位饱读诗书的老人。
我站起来,迎接这位老兄。
许多年不见,他已经白发苍苍,俨然一个老者了。”
大弟,你回来了?”
他问候我,声音扁扁的。
还是当年那腔调,听上去有些不男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