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就传来了一声凄凄惨惨的“苦啊！”
戏腔婉转，摧人心肝。
莫瑶看着走在前头的顾明镜听得浑身一颤，脸色都变了，不由得抬头看向戏台。
台上正唱着《讨饭国舅》，这出戏说的是大夏王朝颠覆，昔日锦衣玉食的国舅爷流亡民间，一路要饭寻找亲人的戏，女扮男装的角儿身穿破烂衣衫，扛着竹竿竹篮，一路哭唱一路乞讨，情感充沛，惨的让看客们忍不住拿着铜钱银子往戏台上扔。
但顾明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听脸越绿。
戏班班主是个有眼力见的，连忙开口道：“顾公子去楼上雅间稍坐，我让凤仙儿上了妆来给您单唱别的戏。”
这公子爷从前只有下午或者晚上才来，今日也不知道吹得什么邪风，大上午的就来了。
“不必了。”顾明镜面色不虞，转身就要走。
“来都来了，听会儿再走啊。”莫瑶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袖子，把人往回一拉，拎着上了二楼位置最好的雅间。
班主连忙让人端茶送水，上糕点瓜果，跟在顾明镜身后赔笑，解释说虽然上午看客不多，但是底下也坐了二三十个人，这戏都唱到一半了也不好随便换别的。
莫瑶抬手让小厮给了些打赏的钱，笑道：“不用换，这出戏挺好的，应景。”
顾明镜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怀疑昨夜那些怪梦都是这人搞得鬼。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被打得血肉模糊差点没命，在荒郊野外跟人抢草根吃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听台上唱苦啊惨呐听得简直如坐针毡。
偏偏又是顾明镜自己要来的，莫瑶这会儿正悠然自得，他不能第一天就失了颜面。
于是先便硬撑看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戏结束了，顾明镜脸也白了，身子也发僵。
莫瑶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温声问他，“小公子的脸色怎么有些发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戏听完了，咱们换个地方。”顾明镜一手撑在桌案上，强行起身下楼。
莫瑶放下手中茶盏跟了上去，语调缓缓道：“我听说你先前很喜欢这个戏班的台柱子……叫什么凤仙儿的？要不要我帮你把她请到家里去专门给你唱两天？”
顾明镜闻言脚下一软，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