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迷惘的眼睛密切关注着对面当铺以及周边的动静。隆记当铺的三个人已经被人用架梯从二楼救了下来,底层的门面也被撬开了,里面烈焰熊熊,大有殃及左邻右舍之势。相邻铺面的男人们从各自的屋里用盆或水桶接来水死命地往当铺里泼,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歇斯底里的哭声将夜色撕裂成两半。
电文有些长,老曹频繁敲击着电键,额头上因紧张而沁出细密的汗珠,当敲完最后一组电码,他略喘了一口气,看了眼桌上的钟,用时八分半。
他收拾好电台关好灯,走进前屋,与同样紧张的青年男互换了一个五味杂陈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情景说:“若情报是真的,看来咱们得挪挪窝了。”
“你相信这个情报是真的?”
“对面这把火定然是这个神秘人放的,日本人不傻一定联想得到,咱们得相应做好下午两点撤离的准备。走,过去凑个热闹,我会趁乱去向老魏请示下一步行动。”
当老曹和青年男打开底层的门朝街对面走去时,俗称救火龙的消防车也赶来了,老曹条件反射般朝东边神秘人消失的方向瞧了眼。
此时的俊彦专捡偏街小巷走,当下榻的军官公寓映入眼帘,他停下脚步打量一眼四周动静,耳朵里仿佛听见空气中电波流动的声音。他之所以选择兴祥糕点铺将自己手中这份重要情报传递出去,概因这个联络站是中共苏北新四军的一个点,且装备有电台,否则即使情报送达,若要在当下这个危机节点另找电台发送,辗转间不仅危险且误时。
踮着脚尖上了楼,轻轻推开房门,于暗黑中在门边静默了一小会儿,卧室里传来优子轻微的鼾声,他一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唯恐安定的药效维持不到他去而复返。
他没有开灯,走到卧室门边看一眼熟睡中的优子,然后退了下来,心中顿时被一种悲哀和残存的希冀填满。在与“紫丁香”接头的小树林里,当听到那一声手雷的爆响,既击碎了他的一颗心,亦保留着一丝祈盼,期望“紫丁香”的保卫小组能拼尽全力助紫“丁香”脱逃,这样的一个女人怎可以死去!但他始终明白,这个希望微乎其微。
他走到窗台前,点燃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