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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府里所有的事你都别管了。”
乔芷苓万没想到司翊昇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直直愣在原地。
待回过神,一股酸楚便揪紧了她的心。
嫁入穆王府六年,她上管宗室往来,下管军队遗孀。
百千琐事,毫无错漏。
如今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她作为王妃的颜面全然抹去。
她于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酸楚之后,乔芷苓满心悲凉。
她定定看着司翊昇,良久,哑声道:“便遂君意。”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说完,乔芷苓转身就走。
司翊昇沉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猛地一挥,茶杯应声而碎。
深夜,月凉如水,照得乔芷真的心一片湿冷。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司翊昇没有回来。
烛火燃尽,天际泄出一丝晨光。
乔芷苓缓缓起身,拖着僵坐一夜的麻木身躯出了府。
般若寺,长明殿。
殿内烛光如星火闪耀,此处便是为往生之人点灯之处。
长灯一盏,照前路迷惘。
乔芷苓看着父母的灯盏,眼神却是迷惘的。
她向住持走去,掏出一叠银票。
“之后五十年的长明灯,劳烦寺里的师傅们帮忙了。”
半年后她便要离世,再不能每月都来给父母尽孝了。
乔芷苓说完,想了想,拿出另一叠银票。
“大师,能否请您半年后,在我父母边再点一盏灯,就以……我的名义。”
住持有些讶异,他仔细看了一会乔芷苓,没有接过。
语气悲悯:“缘自天定,世事沉浮未可知。”
乔芷苓眼瞳一颤,眼底尽是酸楚。
缘么?
从长明殿离开,她揣着一团难清思绪,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只有她和司翊昇知晓的秘地。
眼前这颗两人二十年前亲手种下的榕树,已经碧盖如云。
秋风肃肃,树叶如浪般滚涌。
乔芷苓走近仰头,只消一眼,便找到了树上挨在一块儿的两个刻字:云,苓。
司翊昇,乔芷苓。
乔芷苓望着,眼角逐渐殷红。
分明幼年相识,少年相守,可怎么最后一段路,他都不肯陪自己静静走完?
良久,乔芷苓抹去脸上的冰凉,落寞离开。
回程的西街却拥堵不堪,竟是封了路。
百姓议论纷纷:“这是哪位贵人这么大阵仗?”
“是对夫妻,郎才女貌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