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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墨发垂落,他面色病白,一身龙纹薄衫湿透了整个后背,那俊美阴翳的脸庞未有波澜。
福禄海心如擂鼓,却也不敢发一言,只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心中更为紧张了。
空气凝滞半响,一道沉寂沙哑的男声道出:“魏……魏姝呢?”
福禄海倒是完全没想到,陛下竟然还会提及魏姝,怔了又怔,如实回答道:“魏贵人已经被贬去寒昭宫两日了。”
“寒昭宫……”男人细细捻络着三个字,声音像是含了一口血一般,又沙又艰难。
长睫轻颤,那双墨黑色的瞳珠神情复杂无比。
就当福禄海以为陛下要复宠,又或者继续怒责魏姝之时,便听见里头一阵声音而道:“知道了,下去吧。”
福禄海诧异极了,但也如释重负,道了一句“是”便出去了。
此刻,殿中死寂。
谢慕那眼神变得分外讳莫,双眼一闭,便是那刀光剑影的场景。
他犹记得血光冲天,四处悲歌。
不过那都是前世了……
谢慕当了一生的皇帝,从他十岁便少年继位,到他三十岁时被谋朝篡位,一生花团锦簇,结果到了最后发现都是谎言。
那些朝臣贪生怕死,嘴上忠义说得头头是道,最后竟将他推入敌人之手,为保齐性命。
而那群嫔妃们,昔日情深往已,却是连一点真心都没有。
直到死得那一刻,他人生便像是走马观花一般。
回顾一生,他才从记忆中想起了一个人。
魏姝。
那个唯一真心对待过他的人。
虽然他对于她,只有利用与掌控,但到最后他能想起是真心实意爱过他的,只有魏姝一人。
他虽心里不喜她的性子,但这几日每每梦魇前世场景,好像只有想到她才能心安一点。
谢慕想起了那张骄横无礼的脸,终于从床榻起了身,声音如含血,“朕要见她。”
……
将木炭拖回殿中之后,玉环百思不得其解,这灶炭怎么能用?但碍于娘娘说能用,便怀揣这好奇心思,等待魏姝的动作。
魏姝道:“先将这炭火烧燃。”
玉环啊声,但又回过神,道:“是。”
玉环怕醺着魏姝,便将这木炭盆拿出去烧,不过片刻点燃之后,那呛人的浓烟伴随这冬风滚滚流动,呛得玉环直咳嗽,眼泪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