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血,从车里伸出来,用颤抖的手指钩住车架。 手指在光滑的金属上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碰到了门上方阴沟的凹陷处。 那只手蜷曲着,绷得紧紧的,竭力想要坚强。 肌腱绷紧地站立在手背上,手腕上的前臂肌肉用力膨胀,血淋淋的手试图将身体拖出汽车。
这是物理学中的一个问题,它应该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手臂永远不可能收集到足够的力量把身体从座位上拉起来,静脉里没有足够的血液或生命把力量带到肌肉上。 即使是肾上腺素也不足以让这一工程成就成为现实。
但在乌鸦的注视下,拓尼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痛苦地从车里爬了出来,“离他最近的那只乌鸦轻轻地嘎嘎叫着,仿佛在讽刺地为演出喝彩。 其他的乌鸦看起来更加恼怒。 “有时候,当肚子空着的时候,死亡的速度太慢,最慢”,“拓尼花了整整五分钟才恢复到正常的直立姿势,但随后,他又陷进了汽车和敞开的车门形成的 V字形。 他的双腿拒绝参加这次疯狂的冒险,只是弯了一下,但是他的双臂张开了,在门口的顶端挂着一个流血的十字架。
他咳嗽了一次,咳得很厉害,然后又咳得很轻。 他那破鼻子又肿又紫。 血滴在他的嘴唇上,滴在他的胸膛上,但每滴血都与他从胸骨到胯部的巨大污渍擦肩而过。 他肠子里的两个弹孔缓缓地漏了出来,由于简单地缺乏静水压力,水流减少了。 他的血是白的,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但即使他的身体快要死了,它仍然徘徊在死亡和生命的边缘,靠一根线支撑着。 那根线就是缝在拓尼灵魂里的仇恨费洛丝。 他默默无语地说了这句话,但这句话有一种诅咒的力量,在愤怒的肺部尖叫着。 只要说出这个名字,就会把力量注入他垂死的肌肉。
这是一种冷酷而坚定的力量。 这使他的双腿承担起被遗弃的支持他的责任,他慢吞吞地推开门站了起来。 或多或少 他必须抓住屋顶的边缘,以免脸朝前掉进泥土里。 他知道,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他倒下,他就会死。 如果他能站起来,他就能找到鲁格。 如果他能找到他,那么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