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胡须里冒出几缕白丝。
父亲的褐色眼瞳严厉无情，外人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在南川夏日的每一个雷雨之夜，为他的两个女儿娓娓讲述七大氏族的古老故事。
然而此时，玉望亭已经褪下了慈父的容颜，戴上玉氏之主的面具。
马车后的其他人也纷纷下马。元祁微微颤抖的双手用力的握住玉望亭的手，将他扶起，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老了，玉望亭心想。
回想年少时，他们合力夺嫡，打了一场十分漂亮的胜仗，那时的元祁还是个眼神坚毅，身材挺拔，面容清俊的少年郎。
距离上次见他，也有六年了，当时他平定东石岛之乱，回帝都复命，那时的元祁也还健壮，如今，元祁却已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却还要努力保持挺立。
元祁的目光朝玉望亭身后看去，目光停留在贞晼身上，她今日一身浅紫色绞纱裙，长身玉立，仪态从容端庄。
她的皮肤如白玉兰般白皙无暇，淳真的圆脸上一对黛色玄月眉，小巧的鼻尖呈透粉色，更为她添了几分俏皮可爱。那一头黑棕色的鬈发与她琥珀色眼眸搭配得完美无瑕。
此时她灵动的眸子期盼地望向元祁身后，似乎在寻找什么，巡视一圈后，眼眸逐渐黯淡下来。
在外人看来，这是玉氏精心培养出来的明珠，下一任中宫皇后。
而谁也不知道，她此刻裙下的玉脚因酸软变幻着各种古怪的姿势，但脸上仍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和与她相貌不符的成熟气度。
但她的这副高雅仪态纯粹是平日里在她父亲的温和训导以及她的教养嬷嬷严厉管教之下形成的。
即便她伪装得天衣无缝，可她那双隐藏着一丝狡黠的眼睛却还是要出卖她。
皇帝看向她时明显怔了怔，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微微放光，感叹道，“昭宁真是和素尘年轻时一模一样。”
贞晼走上前，庄重的行了大礼，僵硬生疏的叫道，“皇帝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