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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之处,黄昏便来得很早。”
金色光芒在蓝汶潮红的脸庞上闪烁,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成为一次父亲。
“陪我去一个地方。”我说。
“不去。”蓝汶说。
“为什么?”
“一看你眉头紧蹙,就没安好心思!”
“别玩弄我了,来吧。“
我用山地自行车载上她,驶出市区,骑了半小时,再远便是荒郊野外,近处则是一堆废弃的联排别墅。我带蓝汶走进其中一间的车库,拉开卷帘门。在白炽灯的映照下,蓝汶惊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
一辆红色跑车躺在我们面前。
“马自达RX-12Rebellian。转子发动机,取消混动,完全烧油,400马力两座跑车,车头像不像鲨鱼?车身涂装有三层,这个叫魂动红。从任何角度看,都有很高级的质感,不错把?”
“这是你的车?”
“我爸的最后一辆车。”
“从日本走私过来的?”
“嗯,其他的都被没收了,只有这一辆还在。”
“没有报废吗?不能上路吧。”
“本该强制报废的,我藏得很好。”
蓝汶笑了起来。我已见过她笑,但此时此刻,她笑得像个成熟的女人。我从车库角落的橱柜里拿出我父亲的陈酿和蓝汶分享。夜晚渐渐变得深厚,燥热。我满头大汗,脱掉上衣,叼上一根蓝汶递来的烟。然后举起一桶汽油,朝她轻轻摇晃起来,好像摇晃一杯酒。
她咯咯笑着,坐在引擎盖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嘲笑我:“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原来你是一个坏人,你是一个破坏份子,你要带坏我,你真坏,坏人!”
“我们来毁灭世界吧。”我笑着说。
她的斥责听上去多么像赞美。此时此刻。我是破坏份子,我是人民公敌。我将汽油泄洪般倒进箱子,然后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着摔进副驾驶。
透过她眼睛的反射,我看见一个陌生人,一个我自己也不甚了解的人,一个不再年轻的人,一个野人,一个狂人,一个粗鄙的人,我看到了我父亲的身影。
接着,在她戏谑的注视下,一种愧疚和恐慌又抓住了我,我看见自己飞速老化,时间拼命将我磨损。
我看见几十年后的自己,我的身躯和蓝先生重叠在一起,这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