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就这么销毁,我也舍不得。不如这样吧,那就给我吧,我买回去问问乡里乡亲谁家要。”
王大庆松口气,笑道,“那你要多少?”
江意眠反问道,“你有多少?”
王大庆一愣,道,“我这里东西多得是,就看你能消化多少。”
江意眠想了想,从兜里掏出40块钱来。
“不瞒您说,王大哥,我这里只有四十块钱,我想都卖这些个毛巾。您看能不能给个优惠,多给我些,以后咱们也好长期合作您说是不是?”
王大庆看着江意眠手里的钱不由得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看起来单薄瘦弱的女孩子,居然能拿出四十块钱出来买残次品。
要知道纺织厂的普通技工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七块钱。
王大庆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这四十块钱,我给你五十斤废品。但我保证这五十斤废品都是好货,你看怎么样?”
江意眠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痛快道,“多谢王大哥关照,就这么办!”
江意眠买好了毛巾,又和王大庆说定了下一次拿货的时间,这才匆匆忙忙往家赶。
江意眠到了家,都块半夜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江意坤使劲在哭。
江意眠知道这是弟弟饿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指挥妹妹们先熬了一锅浓浓的小米粥。
江意玲去熬小米粥,江意眠把家里剩的包谷面饼子贴在炉子壁上炕了炕,又拿出地瓜和萝卜来拌了一大盘凉菜。
那炕过的包谷面饼子,外面一层焦焦脆脆的,里面却是软糯可口。把饼子从中间切开,夹上一大筷子凉拌萝卜丝儿,简直是人间美味。
一家老小在这1980年盛夏的夜晚,总算是结结实实吃了一顿饱饭。
吃罢了饭,妹妹们都去睡了。
江意坤也算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吃饱饭,没两下就窝在妈妈怀里甜甜的睡去。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剩下孙爱兰和江意眠,还有桌上噗噗作响的煤油灯。
孙爱兰担忧道,“眠啊,你拿回来的这些小米红糖,都是从哪儿来的?”
江意眠知道孙爱兰误会了,忙的把自己出门两天的行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孙爱兰。
“我拿那些个鱼换了四十九块钱,买我鱼的老板心善,知道我家里弟弟妹妹吃不上饭,就把他家里吃剩下的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