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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风寒,在书房卧着呢。
门敲三下,楚连燕端着手炉站在书房前。
里面传来一声沙哑的‘进来’。
此时程漠已经起身了,冠未挽,发未簪。只着淡青色里衣,外罩银白华裘。
屋里炭火烧的倒是旺,映他双颊白里红绯。偶尔低低垂拳咳嗽几声,却丝毫不抖腕力。
几许梅花,在铺就的宣纸上栩栩如生。
楚连燕已经很久不见程漠作画了。
上一次,她记得应该是三年前。
为从一富商手里求得能为楚云念治病的彩玉灵芝。程漠答应亲作金陵十景为画,以贺富商老父的耄耋之寿。
彼时他把自己锁在书房中,废寝忘食,闭关熬魂。
楚连燕次次经过阁楼榭台,只临窗瞥得一瞥他憔悴蓬垢的模样。多少心痛,尽在不言。
坊间都知道程家大公子是个情种,为救心爱女子,赴汤蹈火且不顾。
这一副十景全图,价值连城。耗他三月倾心,呕血成作。
却没有人知道,期间富商有过犹豫,修书反悔约定。是楚连燕截了信笺,步行四十里山路,于人家院门前跪地三天祈求,并许诺一副双面秦淮金缕绣为代价。才换来最终的交易。
虽然,最后的楚云念依然没能得到那枚续命的良药——
但楚连燕并不后悔作出,当初……那个足以被程漠误会一生的决定。
“桃花说,你不肯喝姜汤。”楚连燕看了一眼砚台旁的汤碗,早已失了暖气,冷冷相淡。
“只是小风寒,何况……你真以为我还会蠢到敢喝你送来的东西么?”
程漠轻哼一声,还有力气嘲讽,想来病得不算重。
楚连燕放下手炉,侧眼在画纸上铺了一瞥。
“我叫厨里再做一碗。”楚连燕轻声道,“人都说画里自有风骨。你身体不适,饶是这浅浅梅花,落笔里也显得开衰了几分。”
“你懂什么!”程漠心情燥郁,这画本就发挥得有失常准。再听楚连燕这番论调,更是大为光火。
他一把扯烂了画纸,笔墨纷纷掀去,像个不得心意的孩子。
“论起绣梅的神韵,只有云念才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楚连燕,东施效颦这种事,劝你还是少做做吧!”
绣梅是么?楚连燕心里稍有钝痛,自己有好多年没有绣过梅花了吧?
这些年来,楚家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