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陆续返回使客厅暂时变得嘈杂,随着他们回房休息,客厅很快又恢复了宁静。袁依梦也不在,唯有我在客厅独守着漫漫长夜。偶然飞过的蚊子“嗡嗡”地倾诉着岱山湖冬夜的凄清,昏暗的吊灯喻示着孤零零的旅馆尚有一丝人气,除此之外,周遭的一切并没因旅客的到来得到丝毫转变——静谧早已主宰了这里。我感觉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长夜中。
我反复浏览客人的信息,以此打发时间。时间到了九点。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宋先生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他的夫人和儿子,他们穿得严严实实的,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晚上好!”我谦恭地站起身。
“嗯!”“您好!”夫妇俩先后跟我打招呼。
“宋先生又出去散步吗?”我笑着问。我记得他昨晚也出去了。
“对,就在附近转转——”他的语气很轻松。
“憋了一天了!尤其是我家小孩,说啥也不肯出去,我们又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好说歹说才把他拽出来,一个男孩子多出去走走才好嘛!”宋先生的妻子,王丽洋插道,“浩浩,带你来岱山湖是让你散心来的,不想待了就回去写作业!”她回头呵斥个头跟她一样高的儿子。这语气仿佛是说给我这个生人听的。男孩在生人面前羞怯地低下头,试图避开我的目光。
他们走后,我回房间上了个厕所,出来时正好碰到袁依梦。
“——正找你来着,”她穿着棉拖鞋,仪态万方地走到我跟前,“楼上那个老太要求换个房间,你看咋办?”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放出征求的光芒。
我又闻到醉人的红玫瑰香。
“嗯——随你吧,梦姐,你说了算。”
她仰起纤细的脖子:“我看她天天爬三楼怪累的,还有个走不了路的老伴儿……不如就给她换了吧?”
“换哪去?二楼吗?”
“只能这样了。”
“那只能跟双人间换,这样才对等。”
袁依梦颔首沉吟着,鼻梁在墙上投下一道笔挺的阴影。
“我问问——”她往里走,悄声对我说,“双人间只有这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