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的陆相宜。
誓言被春风吹得沉醉，段离恨自己当时，如何就不答应一句！
“我的好殿下，”他喝得吐，吐了又喝，一片狼藉，“我给你守灵，可只能守一夜……”
少帝下旨，言长公主因疫症病薨，不得停棺，明日便下葬。
又因在年里，只要城中人三日缟素，一应节庆不更。
似乎长公主的国丧之礼，不过走个过场。
民间怨声载道，长公主死得太不合时宜。
好在圣上隆恩。
他们只想过好自己的年。
并不在乎是谁让他们过上年的。
更不在意，有的人再也无年可过。
“我今夜陪你。”
“明日醒来，还要恭请长公主受臣朝礼。”
他还是喜欢她朝堂上的风采，即便二人常因政事吵得喋喋不休。
段离嘲弄似的摇摇头：“我都忘了，年里休沐到元宵。”
“那明个儿我来给你请安拜年。”
“长公主记得早早给我开门。”
“莫要让我等得太久。”
——
章华十三年，长公主病故。
少帝痛思姑母，举国丧礼，改元平明，史亦称明帝。
一眼便是平明十九年。
四十不惑，明帝今已三十九岁。
相府上书，言段相病重。
段离此人，称病不朝十九年，不知如今又是真病假病。
无论真假，死生不见。
段离不肯认天子帝师的名号，是不肯认他这个学生。
云台殿改换门庭，如今称作未央宫。
只因明帝最爱高台上一片月光。
夜未央时，月色正皎皎。
他推开门，卷起红纱软帐，挂起水晶珠帘，将莲花榻上那人抱起，轻声唤醒。
这是一张绝无瑕疵的脸，用了十年雕琢成。
又用了六年，挖空心思，将她打造。
直到连颦蹙时的眉眼与神情，不经意间的言语和声音，都与那人一般无二。
在最初三年，他平静的将陆相宜下葬，端王府封闭，将云台殿里，武瑶宫里，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