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衣瞧着不远处的崖边陡石，心猛地一紧。
李贺辰未做隐瞒：“虞萱现在昏迷不醒，悬崖边上有一株鱼岩花，曼珠说可救她。”
想起先前在茶楼自己听到曼珠和他人联合的歹计，宁竹衣搂着李贺辰腰间的手不由得带了几分力道。
“那是曼珠设下的陷阱，你要当心。”她压低声音，想让李贺辰感受到她的认真。
李贺辰心一沉，只觉得宁竹衣是在挑拨离间，不予理会。
宁竹衣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
胸口一阵阵悸痛，她暗暗抬手紧压着，在颠簸的马背上靠说话转移注意力。
“李贺辰，父王作为异姓王，对位居高位者始终是根利刺，你又手握兵权，难免令人眼红人，往后出门需小心……”
李贺辰微微蹙眉，宁竹衣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所谓君子易处，小人难防。
“还有你以前狩猎时受的旧伤，在阴雨天气总是有些疼，需多沐一些药浴……酒饮多了伤身，日后你也要少喝，不要……”
“你今日话有些多。”李贺辰打断了她。
他不想承认，这种诀别的话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身后之人一阵沉默，李贺辰分了神接连射箭狩猎都落了空。
“还想说什么就说吧。”莫名，他还想听她再多说点。
宁竹衣勉强动了动苍白唇瓣：“已经说完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最后剩下的，大抵只有死前的一句‘保重’吧。
“咳咳……”
宁竹衣又咳了两声，喉咙涌上了一股腥味。
她暗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帕上一片黑血。
是药三分毒。
救命药，亦是剧毒。
她收了帕子，倚靠在李贺辰后背轻声说道：“如果现在就去崖边，那你今日战绩怕是要排在后面了。”
李贺辰一脸无所谓：“先帝的龙湮弓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何必惹那麻烦。早点摘了这鱼岩花，虞萱便能早些醒来。”
宁竹衣顿了顿，她已说鱼岩花是个陷阱，可李贺辰还要执意前行。
她早该知道的，李贺辰决定好的事向来不会改变。
尤其是与虞萱有关的一切。
看来，曼珠联合他人设下的这个陷阱，无法避免。
良久，宁竹衣低声问道：“如果……我为你而死，你会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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