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绝伸手，将踮脚凑到眼前的叶丛心推开，动作间带着几分慌乱，推完却又似想到什么，猛地望向叶丛心，手似要拉住她。
却僵在了半空。
叶丛心极为灵敏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碰触，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笑意。
“阿绝。”曲烟低低唤着封绝名讳，声音娇软。
叶丛心垂眸，唇角笑意渐深。
封绝死死盯着叶丛心，好一会儿，方才转眸望去，却……在看见曲烟身上衣裳时怔住，脸色苍白如纸。
曲烟……穿着那件白衣，那件……他命数十位绣娘，绣了整整十日的白衣；那件，他看见了便想着“适合叶丛心”的白衣；那件……和他身上这件衣裳极为般配的白衣。
如今，被叶丛心拱手让人了。
白衣煞是好看，曲烟穿着也是好看的。
可为何……却觉得刺眼？那衣裳的尺寸，是叶丛心的尺寸，那上方的墨色枝丫，是叶丛心爱的梅兰。
“这件衣裳，是叶姑娘送我的。”似察觉到封绝目光，曲烟柔婉解释道。
封绝喉结收紧，他自然知道。
如今……叶丛心可以将他的东西转手送人这般轻易，仿佛当初说爱他之人不是她一般。
叶丛心自一旁望着，听闻曲烟此言，微微抬眸看向封绝，唇角笑意朦胧。她颔首：“是啊，而今曲姑娘穿着，我瞧着可比我穿着好看多了，与王爷甚是般……”配。
最后一字，终是未能道出口。
封绝正望着她，用一种怔怔而惊惧的眼神望着她，甚至眼眶都有些泛红。
良久，他喉结微动：“没错，”他颔首，声音咬牙切齿，“烟烟穿这件白衣，比起旁人，好看多了！”
旁人，自是叶丛心。
叶丛心了然。
然，此刻他分明在夸赞曲烟，可目光始终盯紧她，一动未动。甚至……在察觉到她无甚反应后，眼尾猩红。
“王爷，百官都在候着您了。”不知多久，高风静悄悄上前，打破静默，躬身道着。
“本王知了。”封绝声无波澜，最后深深望她一眼，转身朝前庭走去。
叶丛心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只觉得有些仓皇。
方才，有一瞬，她是真的觉得封绝像是受伤了，因她的推离受伤。
可是，她已经不敢信他了。
身侧，曲烟的脸色苍白，她望着封绝，第一次……有她在封绝的身边时，他的注意，却全然落在了别的女子身上。
不该这般的……
席宴之上，一派丝竹笙箫之声，不时有大臣恭维寒暄，却也热闹非凡。
叶丛心安静坐在席间，神色仍有几分怔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