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轻微晃动了一下。
江川此时脸色终于有所好转，薄唇也恢复了血色，睫毛微颤，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
头顶白炽灯的灯光打在江川瘦弱棱角分明的脸上，盯着宋言发呆，像是没有听见宋言的声音一样。
宋言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不烫。
而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肯定是摔到脑袋，摔傻了！
“张婆婆，这人好像摔傻了！”
转身的刹那，手就被床上的人一把抓住。
“我没事。”
身后的传来少年低沉的声音，微凉的手指禁锢住她的手腕，在宋言回头看她的一瞬又松开。
从江川的角度是看不到容器里的药液，宋言只能坐回去，帮他看着剩余不多通明液体。
“哦”了一声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
张婆婆帮江川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俩人从张氏诊所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张婆婆又把江川皱巴巴的十块钱偷偷的塞回了他兜里，还特意叮嘱她，务必把江川送回家。
“言言，**就这一个孩子，照顾他一下。”
她抬头看向这个一米八加的‘孩子’，嘴角抽搐，这是把她当成行走的福利院了？
连续几个月都没降雨，夜风都是燥热的，风带起的沙尘打在脸上都有些刺痛。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一个个路灯下重复交叠着，安静的街道除了家家户户传来的饭菜的飘香和夜间蛙叫，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宋言双手插在兜里，一边走一边踢着小石子。
时不时的会弹到江川的裤脚处，一颗颗的石子带着灰尘弹到裤子上，然后又弹回来，反反复复的。宋言觉得好玩，脚丫子踢的更欢了。
前面的少年任由她作死，刚开始脚步还顿了顿，后来就干脆不理她。
直到在一个路口停下脚步，宋言这才停止了动作。
“我到了，谢谢。”
远处的路灯发出“呲呲”的电流声，灯光下的飞蛾一遍遍围着灯光不知疲惫的打转儿。
江川转过身站在昏暗中看着那双透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停顿了一下。
然后“哦”了一声，低头踢了最后一颗石子，看了一眼周围。
是靠近主干道的一条小路。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