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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传一声哨响,虞锦侧身望了眼紧闭的窗牖,是楚澜快拖不住人了,她唇线绷直,动作更快地摸完了一整面墙。
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虞锦重重吐息,正要放弃时,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正是白管家的声音,紧接着,那哨声愈发急。
她心下一个咯噔,是沈却回来了!
虞锦迅速将烛台放回原处,攥着楚澜那根宝贝鞭子,在寝屋匆匆扫了一眼后,几乎与屋门被推开的同时,她也推开了湢室的小门。
沈却推开门,往桌案处走。
身后白管家捧着账簿,道:“还有几项大的进账,老奴尚未算明确。”
沈却落座,他素来不爱听这些,只说:“白叔打理便可,不必与我过目。”
白管家叹气道:“王爷还当老奴正值壮年呢?王府这般大,府里上下皆靠老奴一人打理,哪里看顾得过来?”
沈却看一眼白管家,见他半头白发,终于还是伸手接过账簿,匆匆一阅,道:“是我思虑不周,改日寻个算账先生替白叔分忧。”
白管家嘴一努,又没说话了。
他哪是要账房先生,王爷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白管家轻轻一叹:“老太君从上京送来几盒颇有功效的安神香,说是圣上赏赐,老奴去拿。”
沈却应下,送走白管家后,他才喊人备水。
不几时,浴桶里便备好了水。
沈却进到湢室,那水是凉的,他素来惯用凉水沐浴。
沈却正熟练地解了鞶带,“哗啦”一声,一件一件衣裳便落了地,先是长袍,再是薄衫、里衣,很快就露出精瘦有力的腰身。
角落的梨木夹子上挂满了衣裳,虞锦蹲身在此,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猛地捂住眼,急得都要哭了。
救命!她紧紧贴着墙,耳畔的水声一下、一下击打耳膜,她又改去捂住耳。
抬手的瞬间,面前的梨木架子往前歪了一下,虞锦手快地握住架脚,险险歪着桎梏住架子,然而只听簌簌两声,几件衣裳落了地。
虞锦:“……”
空气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下来。
水声顿停,沈却抬眼,长眸微眯,一簇凌厉的目光落在角落。
他猛地起身,惊起一阵水花,长衫就这么覆在身上,每走一步,便抖落几滴水珠。
沈却握住梨木架子,欲要挪开,岂料竟有一股相反的力道与之对抗。望着那露出的一角藕色,他喉间漾出声冷笑,稍一用力,“嗙”地一下,架子与衣裳一块倒地。
露出虞锦的身影。
此时,一人垂目,一人仰头,四目相对之际,虞锦忽生一种悲凉之感,觉得此生的尴尬都在这时了。
她腿脚发麻,缓缓站起身,垂着脑袋“我”了半响,尚未说出个所以然,又听窗外一声急促的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