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吟诵、讲解，刻板的脸上写满严肃，没有一丝微笑。
子悔困倦难当，脖子像瘦弱的枝条，脑袋像一个铁球，不住下沉，他全部的精神都用来和眼皮作斗争了，范夫子讲什么，都似不闻。
“碰碰！”范夫子轻轻拍打着书案，一丝不苟的脸上，多了几分责备。
子悔猛地坐直，眨了眨眼。范夫子道：“你给我说说我方才讲的什么？”
“‘三人行……必有……’”子悔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范夫子还算有耐心，接着子悔的话道：“是‘……必有我师焉’，讲的是几个人结伴而行，其他人肯定有值得学习的东西，‘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是说学他们的长处，摒弃他们的短处。你懂了吗？”
子悔这次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答道：“懂了。”
夫子让他叙述，他把夫子的话重复了一遍。范夫子捋须微微点头，摇头晃脑续道：“‘三人行，必有……’”话刚说一半，子悔举手道：“‘范夫子，我有一事不明。’”
范夫子皱着眉头，淡淡地问道：“哦？何事？”
子悔挠头道：“如果所有人都学习长处，丢掉短处，长处就那几个，那所有人不都一样了吗，如果所有人都一样，这世间还有什么好玩的？”
夫子认为他有意在曲解经典，不耐烦地道：“不可能，达不到，所有人哪里能一样？”
子悔又道：“既然不可能又达不到，为何学习这些呢？”
范夫子语气中稍带了些怒气，道：“你，你……不尊经典，小小年纪净想些歪理邪说！”说完范夫子继续皱着眉头，从面容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子悔偷偷捂嘴而笑，既觉得经典好笑，更觉得范夫子好笑。
他小孩儿心性大发，每日上课的唯一乐趣，就是像这样找出经典中的问题，再向范夫子提出疑问，看范夫子发火。有次讲到君子，子悔举手道：“伪君子是不是这么来的？”
夫子一怔，道：“我在讲何为君子，没说伪君子。”
子悔嘿嘿而笑，道：“夫子，我也在说何为君子，然后又悟到了伪君子。”
范夫子皱起眉头，脸上依然不露喜怒，冷道：“你说。”
“君子的标准太难了，所以有那么多伪君子。比如君子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