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不安的是肚里的胎儿日渐长大,快将暴露得隐藏不住了。是否应该生下这个孩子?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我是多么需要你,期望你能早日归来。
荃湾街头。民居是万家灯火,店铺为霓虹闪耀。
夜色深沉。肖晖在窗口抬头遥望黑幕中的一颗颗流星,它划破黑夜稍纵即逝。
已近三更了,肖晖在楼上独坐灯下还在写信;
楼上残灯伴晓霜,
独眠人起双欢床。
相思一夜知多少,
海角天涯未是长。
但愿这场阶级斗争能够早日平息,黎民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苍天呀!别再让这种人间悲剧无休无止地延续下去了。
人儿啊!为什么非要这样权欲橫流,你争我斗呢?
塔山寺。香玫的住房已是人去屋空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香玫的父亲谭国栋打着手电筒、冒着大风大雨在追赶两只迷途的小山羊。雷声、雨点打在他的纸伞上噼啪作响,地下的流水顺着山沟哗哗奔腾。小山羊被雷声闪电惊吓得到处乱窜,谭国栋让残枝败叶搕绊得跌跌撞撞。不料在一个斜坡的悬崖边,谭国栋脚下拌住一根手指粗的藤条,一头扎下了深渊。
待到鸡叫天亮,刘场长才和经济场的老老少少从深渊中找出谭国栋。本来虚弱的谭国栋早已一命呜呼——死了!
刘场长以身作则,张罗着安葬了香玫的父亲。
孤苦伶仃的肖红娟母女更是雪上加霜,哀肠百结。
刘场长看在眼里,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加之李贵总是伺机找茬为难谭氏母女,使其难以安生。刘场长灵机一动,说出了一个想法来——让香玫与金宝做一对挂名夫妻。
香玫现已寄居在治保主任刘德厚的家里。
刘主任那低矮的旧房子,是一座五柱七卦的木梁架、木板壁古式瓦房。外墙都是用土砖砌到屋顶,周围的窗户又矮又小。
香玫龟缩在厢房的窗口下,泪流满面地写信给肖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