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只猜到他从前或许是个大夫,因为他总是说自己又给谁谁谁治好了什么奇怪的毛病,或者又发现了某几种草药混合使用的特殊功效。
他还亲自给她诊过脉,甚至还传授了她几套简单的调息之法。
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说的话,洛雪自然是不会全信的,况且他有时说她的脉象是喜脉,有时又说她中了剧毒活不了几天,甚至还一口断定她脑袋里插了两根针……脑袋里有针还能活吗?天真如她,起初还真信了他的话,诚惶诚恐地把脑袋摸了个遍,不要说针眼了,连道疤都没有。只能说……他的癔症实在不轻,可怜可怜。
倒是他传授的几套调息之法对她孱弱的身子颇有助益,让她在挨饿受冻之余,还能苟延残喘地挨过这个寒冬。
两人之间,是长辈和晚辈,也是天涯沦落人,是朋友,是知己。
不记得何处来,忘却了何处去,也算是种缘分吧!
此刻,木鱼先生听到她的问话,皱眉想了想:“城主?白翳?”
白衣?白易?这是城主的名字吗?
洛雪赶紧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饼,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呀……”
她本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却被木鱼先生一脸严肃地打断了:“茵茵,我不同意!”
“啊?”
“白翳此人虽有倾城之貌,心性却过于偏执阴毒,野心勃勃,没有半分温厚仁雅之处,绝非良配。”说着,他握起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茵茵,听我的话,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万,唯有他,你千万要离得远远的……”
洛雪顿时有些愣怔。
一直以来,从阗玉到焉莎,甚至是大字不识的马夫、厨子,身边每个人都将城主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神仙,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截然相反的评价。
呵,有意思……
她想了想,问道:“木鱼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机会离开这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木鱼先生闻言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朝她摇了摇头:“尚有心事未了,还不到离开的时候。”顿了顿,又道,“可是对你来说,离去也未必不好。只是你重伤之后没有好好调理,怕是会落下病根……这样吧,倘若你回到中原,可以去白首山倾城谷找我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