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风华绰约,诚意相邀,便随之入舱。
一入舱门,眼睛一亮,舱内四壁贴着波斯壁毯,所绘人物灵翔飞动,如欲扑面而来,地上铺的是厚厚的,洁白如雪的熊皮,一张矮几,一具古琴,豪华富丽中颇蕴雅意。
小昭盘足坐在矮几旁,示意段子羽坐在对面,眼中满是笑意。
使女用一只金杯,斟满了波斯葡萄酒,放在几上,便躬身退出。
小昭随手弹起琴来,低声唱道:“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声音清越缥缈,似乎从远处传来,却每一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段子羽举杯方啜一口,尚未品出酒味,忽听到这仙乐般的歌声,忙凝神谛听。
一听之下,竟尔痴了,细细品味着歌词之意,不觉潸然泪落。
小昭一愕,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段子羽挥袖拭泪,强笑道:“小弟是听大姐姐的歌意深奥,忽有感触,故尔失态。扰了大姐姐雅兴,实是不该。”
小昭默然,这支歌自小便会,却只唱给一个人听过,那是在明教大光明顶的秘道中,与张无忌二人陷身绝境,为他而唱。
其时,张无忌似乎也感触良深。
她扬头笑道:“小兄弟,你喜欢听吗?”
段子羽颔首道:“喜欢,小弟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其实,他连难听的曲子也没听过,欧阳九一个武林豪客,哪有闲情逸致给他唱曲子听。
小昭正身危坐,把琴端放膝前,纤手轻弹,曼声唱道: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富贵哪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云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展人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小昭移居波斯多年,虽尊荣无比,威权至重,却总觉得较给张无忌作丫头,二人得以朝夕相处,其中苦乐何啻霄壤之别,这胸中千古之寂寞更是无法可遣。
每当郁闷至极之时,便弹琴高歌,以消块垒。
随之年齿加长,对这曲辞的深奥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