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达利上校调转马头,举起一只对战场来说过于华丽的玻璃酒杯,里面注满了鲜红的违禁液体。他对着士兵们高举酒杯。队伍里也开始有人给大家分发酒杯倒酒。马波和骂人狂等四人手腕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他们也分到一杯酒。不是小酒馆卖的淡啤酒,而是真正上等的烈酒!这很明显是打仗之前的壮军酒。半个上校将酒杯高举过头顶,只有一半儿的身躯在马背上挺得笔直。
“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战斗。凡是战斗都是一场灾难。灾难从不给人时间准备,说来就来!但即便前面等着我们的是死亡,也只有战斗这一条路。看不清意义的人生,永远都是场战斗!”
上校率先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几乎所有兵士都跟着他喝下了手里的那口酒。酒精让骂人狂满面通红,他激动得用力抹了把嘴角。马波却一点儿都没碰,只把杯子放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这一举动被达利上校看在眼里。
“如果有人选择清醒着,我称他为勇士。因为那会很痛苦!”上校调整马头,对全体士兵继续训话,“法令规定,任何人都可以抓来充军。这不是好差事!在毫无意义的战斗中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可只要活下来就是强者。”
很多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流了眼泪,骂人狂泪流满面,扮猫的眼睛也有些模糊,她很清楚这种无奈。无论有多少人聚集在周围,当残忍的命运真正降临时,承受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上校举起喝空的酒杯:“裂井三侠凶狠善战,先前被派过来的部队伤亡惨重,现在轮到我们了。如果说这是我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杯酒,它必须是杯好的烈酒!”
说完这话,上校用力将玻璃杯砸在地上,玻璃瞬时碎裂开。几乎与此同时,达利上校背后的土地发出恐怖的轰鸣,尘烟四起。几千头奔跑的公牛黑压压地朝军队方向压近。扬鞭手阿门农骑在其中一头上,响亮地挥动长鞭驱赶它们。大多数士兵并没做好准备,甚至还没饮尽手里的酒,有些人还在左顾右盼,不知道空杯子应该还给谁。这场殊死搏斗来得太快了!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上校已策马向牛群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