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双手合十又默念了一遍相同的佛语。
玩乐是娃儿们的天性,几日后刘青玉和来良贵又混在一起了。来良贵要跟着刘青玉学打弹弓,而且达到如痴如醉的地步,因此还无数次逃学。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时候的刘青玉已然练就了一手打弹弓的神技。来良贵曾经见识过刘青玉打鸟的手技羡慕不已,态度谦和地缠着刘青玉教他打弹弓。刘青玉毫不保留地悉心传授,他说打弹弓要想打得准,除了眼神儿要好以外,还要学会计算,计算好打击目标的角度和距离,还要计算好抻皮子筋的长度。因为皮子筋抻起的长度,关系到弹丸射出去的力度和角度。锁定了一个目标,搭眼一看,就能目测出大概的距离,八九不离十,这个靠的就是眼力了;再者就是角度,平行射击垂直射击、三十度四十度五十度,任何一个角度的射击,弹丸发射出去以后,在空中划出的弧度是不一样的。要调节好弹兜的上下幅度。至于调节弹兜的这个幅度,凭的就是经验了。所以打弹弓也需要天份。刘青玉讲得绘声绘色,来良贵听得迷迷糊糊。真想不到,玩个弹弓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和诀窍呢!来良贵自诩没有这样的天赋,只好作罢。
刘青玉拿着弹弓走街串巷,收获总是颇丰,他也很是自鸣得意,经常将打来的鸟雀用细绳绑了腿脚悬于脖项,远望倒像是头陀脖子上挂着的大念珠,因此得了一个绰号:刘头陀。刘头陀会将打来的鸟雀热锅烹炒,爹便从炕龛里搬出益北红,爷俩每人倒上半盅慢慢砸吧。在饭食都吃不饱更难得见荤腥的年月里,有这样的美味是一种极度的奢侈。
刘青玉扳着指头给益北红掐着年月,它就像是铁拐李的龙头拐杖上悬挂的酒葫芦,琼浆玉液似乎永远都喝不完。酒坛子其实并不大,只是爹把每次喝酒的量控制得恰到好处,鹌鹑蛋般大的酒盅每次只喝一盅,嘴巴张大点儿吸溜一口就能下肚,爹便教他“舔酒”。舔酒是个技巧,也是门学问,用爹的话说叫“品”,刘青玉不得不佩服爹的本事。爹说:“这可是你爷爷‘握拳头’(义和拳)的时候,留下的念想,咱们得慢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