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寒的脑海，打乱了他的思绪。
只听它平静说：“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转过头去吧，你必须得要说点什么。”
它能读心！
李斐寒悚然回头，紧紧盯着桌子上的哪个机器人。
迎着他的视线，机器人显示屏上的表情闪烁几下，最后又回到一开始看见的样子：
“（＃￣～￣＃）”
“对，我是可以读心。不仅如此我，我甚至还能翻阅你的记忆，只需要五分钟，我就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出生到现在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就连那些你已经忘记的，我都能一清二楚。”
“怎么样啊倒霉蛋，你害不害怕？”
李斐寒想了想，回答说：“不害怕。”
“哦?”它像是提起了点兴趣，声调微微升高，问道：“为什么不怕我，仔细想想看，你的过往的一切在我这都无所遁形，所有的遭遇，所有的软肋我都一清二楚。比如你的妻子，或者那个女儿？”
李斐寒惨淡一笑：“知道就知道吧，外面我的事传的漫天都是，再多你一个也没什么。”他又上下打量了它一番，继续说道：“而且看你这幅可怜的样子，就算你知道的再清楚，又能做什么？”
“后面那一句才是重点吧。”它说。沉默良久，又悠悠叹道：“真有意思，一个囚徒还有被另一个囚徒鄙视的一天。”
“你觉得被一根电线困住很好笑吗？”
李斐寒保持沉默。
“你又好到哪去啊？我被挂在这里，好歹还有点自保之力。可你呢？你不也被一根名为‘女儿’的线给拴在这个基地，还毫无还手之力。就为了救女儿，你跟条狗一样拼命展现自己的‘价值’，生怕自己被放弃，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倒霉蛋，真惨，还可怜我。”
它的话究竟有没有触动了他的内心，除了它谁也不知道。不过李斐寒依旧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健全的灵魂被困在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一直动弹不得，那它一定很可怜。”
这下子轮到扫地机器人沉默了。
过了半天，它才慢慢开口:“你他妈看不起机器人啊？”
这是李斐寒听它说的第一句脏话，但是这第一句脏话却没有骂人的意思，他听出来了。要是世上出口的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