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出声时，已经清醒。
随行将军琉玄看了一眼被夜幕初降前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的贵族，满意地笑了笑，觉得已经让这群贵族受够苦头了，方才领着他们前往大殿。
“湘儿，到了大殿，千万冷静。”子桑珏安慰性的说道。
湘如眨了眨木偶般灵气尽失的眼睛，木讷地点点头。
九霄殿上，一片流光溢彩。王座附近堆积着由玄竹、未暮两国缴获的珍宝古玩。
新任的国君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年，名为洛清弦。年纪小，其手段心机却出奇地深。试想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发展成统一天下的一国之君，险境中单枪匹马、杀破重围，谈何容易？
“王上，这些是俘虏来的帝国贵族。”
云淡风轻的描述中透着轻蔑与尖刻，仿佛是在介绍什么物件。
琉玄与洛清弦同龄，武功狠辣，且对这位国君极为卖命。只要是洛清弦让他杀的人，要么提着对方的脑袋回来复命，要么，永远不回来。凭着他的这股子狠劲儿，洛清弦在当年的皇位之争中平白得了不少优势。
湘如跪在大殿中央的青石砖上，雕刻的繁复花纹和镶嵌的珠宝直硌得她膝盖疼。她微微昂首，忽然看到了被列为酒器的獬豸角杯，静如止水的眼眸中漾起一丝涟漪，很快又隐去。
呵，洛清弦，我会让你和你的国家一起消失的……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才有意思……
洛清弦放下手中的镂花琉璃宝盒，步伐慵懒地走下阶梯，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群衣衫褴褛的“贵族”，企图从中找到几个好玩的。
湘如看见绣金丝衣袂进入视线，最终在自己面前停下。
一只手强硬地挑起她的下巴，湘如咬紧牙关直视着洛清弦的眼睛，胸口因为愤怒上下起伏着，袖口却被子桑珏攥得很紧。
洛清弦愣住了，他在湘如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奇怪的神情。
厌恨，痛楚，平静，疑惑……兴奋？
洛清弦回神，松开手，刻意避开了湘如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个铁血无情的云泽新君。
自己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居然幼稚到被一个俘虏的目光震慑住……
“琉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