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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都已托人打点妥当,若是不去,白花了这些钱财不说,他们日后也不好做人。再说琉璃这般容色,岂是寻常人家消受得起的?若是胡乱许了人家,指不定日后会如何!教坊名声上虽然不大好听,却是极实惠的,若是有了机缘更是前途无量,咱们总不能为了虚名便耽误了女儿的前程……”
库狄延忠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呆了片刻,端起面前的酒水,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帐外,琉璃已走到人群聚集处,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里面有笛声激昂,人头之上还有冷森森的剑光盘旋,竟是有人在表演平日难得一见的剑器舞,难怪把大伙儿都引了过来。
因太常寺挑选女伎在容色之外也兼顾举止和才艺,这一年来,曹氏倒是请人简单的教了琉璃些乐舞礼仪。时下流行的软舞健舞她都略知一二,这剑器舞却是从未见过。她忙掂起脚尖往里看,却只能看见那舞剑之人那偶然露出的一个后脑勺和时而矫若游龙,时而团如满月的剑光。
看了片刻,琉璃忍不住从人缝里挤了进去,这才看见,舞剑之人是个身量甚高的男子,那剑光吞吐游走,恍如活物,舞者来去如风,迅捷如雷,偏偏一招一势又清清楚楚,端的是个中好手,那吹笛之人也是个年轻男子,身上的冬袍上打着好几处补丁,神态却极为从容适意。
待得笛声吹到最激越处,剑舞者的长剑突然脱手飞了上去,高高的抛入半空,又闪电般飒然落下,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刚想惊呼,却听一声轻响,原来那剑已纹丝不差的落入舞者所持的剑鞘之中,四周顿时彩声如雷。
琉璃不由也目眩神驰,这才看清剑舞之人年纪也不大,旁若无人的傲然立在那里,只转头向吹笛人拱了拱手,“多谢!”吹笛之人呵呵一笑,答道:“痛快!”两人竟不相识,却是相视一笑,各自排众扬长而去。围观之人也慢慢散开,有人拿出了箫笛琵琶诸样乐器,挽臂踏足的重新舞了起来。乐声悠扬,舞姿欢快,夹杂着“新买五尺刀,悬著中梁柱”的响亮歌声,虽然午后的寒风越发凛冽,人群中那股欢畅恣意的热力却几乎可以直冲云霄。
琉璃一时不由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