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太太,穿的也算华丽,脸上涂脂抹粉的,但也遮不住那早已近半百的年纪。她蹑手蹑脚的走着,眼睛时不时的偷瞄着旁边的轿身,妖娆的身姿现在却显得那么僵硬,当她不经意间靠近轿子的时,立马一个激灵赶紧撤出几步。
摇晃的影子仿佛一不小心就要被轿子那黑色的漩涡吞噬掉。
不远处,一身黑色装束,头发散落,分不清面容,只知她也是一名媒人,只是这名媒人既不言语,也无表情,相反的是她走的却异常轻松,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她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的轿子。苍白的嘴唇慢慢的蠕动着,发出细微,如蚕食般的沙响,但没人知道她在念着什么,只知每次她都是这样送亲。
冷清的夜里,只有两家灯火通明,那就是今夜结为“骨尸亲”的两家大户,柳家与张家。
柳家门口,送走迎亲的众人,柳蔡氏早已泣不成声,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内堂走去。
一个身材发福,走路有些吃力地中年男子,默默地跟在后面脸上满是后悔和难过,他叹着气,早已皱巴巴的额头,在月光的映衬下,锁的更紧,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几岁。几声咳嗽,四周已无一人,淡淡的移动着身躯朝大堂走去。
眼神空洞的男子,说话也变的绵软无力,说道:“来人,上茶。”
随着下人的低声应道:“是,老爷。”柳观应便瘫坐在椅子上,佝偻的脊背就算再用力,也无法靠近椅背一分,凌乱的几丝白发再也不见往日的光彩,任凭从大门灌进的厉风肆掠,摧残,也毫无反抗之力,就像这家人的处境一样,任人宰割。
夜已深了,外面已有人打了三更天。这时,柳府的家丁们才收拾东西开始清理大门口的纸灰。
金碧辉煌、气派非凡的装饰,足以让人望却止步的柳府,更别说门口两只足以威慑四周的硕大石狮。可此时的柳府门口已无往日的高贵,门上的牌匾昏暗的躺在上面,石狮也失去了威严。
剩下的是门口火化的纸灰,在风中打着转,时而飞起,时而窜躲,如此骇人的东西本应早点打扫的,可夫人就是不许。这些东西和先前姑爷家来放定时的一样,是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