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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留给其他事物生的希望,这是孤岛之鲸最后的温柔。
和他一样。
季子想到了一个人,他有得天独厚的美丽皮囊,称得上美男子。那双凤眸,眼皮内敛,眼尾纤长。直视人时,能透过一圈圈的葵花纹的虹膜看出心中所思所想。
他叫沈鲸淮,住南城旮旯最偏僻的小洋房里。
可惜,世人都说,沈家少爷是散家子,是傻子。他幼年聪慧过人,不过是为了补偿成年的那场浩劫。含着金汤匙的身世,总得有命来享。
半年前的一场火将他家烧得一干二净,散了他的家,家里人没人受伤,不过是一处房产,没了就没了。可惜的是,那一场来势浩荡的火,将聪明绝顶的沈鲸淮逼疯,烧成了不谙世事的傻子,一点事都记不得。
沈鲸淮不是独子,还有两个大哥。沈家人许是觉得难堪,和他断绝关系,搬离南城跑别处做贩盐生意了。南城只留下一个老仆、一栋小楼、一位傻少爷。
季子小时候,曾叫他沈家小叔叔。如今他变痴傻,街坊邻里没人肯唤他的名,只嘲讽意味十足,背地里喊句傻子。不过,季子是个例外,她不曾随大众这样喊过。
今天的南城,有雨。
季子合上新闻剪报,她刚从海外留洋回来,被一家报社高薪聘请工作。鲜花掌声还没断,她就从家里跑出来,溜到外面透透气。
许久未曾翻新的大宅总有一种陈腐的味道,一下雨,潮味铺天盖地漫过来,直钻鼻腔,熏得她够呛。她好像对这股霉腥味过敏,一闻到就浑身奇痒难耐,只想跑路。
她撑着一把木头手柄的大黑伞,在街上兜兜转转。
季子偏爱穿旗袍,腰间窄瘦,光滑的绸缎掐腰,勾勒出诱人的腰肢,胸前盘着雍容牡丹,一针一线都蕴含精湛绣工,是南城最有名的旗袍作坊高订来的。如今下摆沾了水,旗袍颜色加深,泛出蓝莹莹的光,越发美轮美奂,不算狼狈。
季子走了很久,最后停在沈鲸淮住的那栋洋房楼下。洋房的北面有一片爬山虎,枝叶招展,绿油油的。绿海里嵌着一扇小窗,有人站在那里,是熟悉的眉眼。
她想了想,敲了敲门。
有老仆阿成来迎:“季小姐?您从国外回来了?”
阿成老了,眼窝变得更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