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你早被武绥侯救了!
快醒过来!
谷鸢潜意识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着自己,并努力想睁开双眸。
只是不论怎么挣扎,谷鸢都只感到全身像被重石压住一般,完全喘不过气,也睁不开眼。
虽然外人都说谷鸢一辈子很传奇,从罪奴到诰命夫人。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路有多少苦楚与艰辛!
昏沉中,谷鸢似听到母亲杨氏在耳侧哭泣的声音:“我苦命的女儿呀!”
甚至谷鸢还隐约感到母亲冰冷的手轻抚过她的额头。
就好像抚过她的心尖一般,有一种别样的温柔与心酸。
毕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和疼惜的安抚过她。
就在这一瞬间,层层重压如水般退去!
她终于从这个噩梦里挣脱了出来!
谷鸢睁开眼,恍惚的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母亲正在拭泪,有些不敢置信的又闭了闭眼眸。
这是她在梦里都不敢想的美景!
因为早在章和十年,三叔父谷庆因为涉及贪墨案被斩首。
而她与母亲也被牵连!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还正暴发饥荒。
母亲在流放途中为了护着谷娟娟,挨了押解官差的一顿打,伤势久久不愈,最终没能熬过那个缺衣少食的寒冬。
谷鸢贪恋的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
她害怕只要一出声,这美梦就醒了。
却在这时,谷鸢感到手腕有些刺痛,不由回过了神。
只见母亲捏紧她的手腕,半长的指甲都陷入了她幼嫩的肌肤里,还一脸愤怒的说着狠话:“不哭,不哭,池家不想娶,我们鸢鸢还不想嫁呢。”
谷鸢闻言不由怔了怔,感受着母亲的体温和触碰......这不是梦!?
她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是她年少时的闺房。
谷鸢这才开始思索起现状。
说起来也奇怪,她本因旧疾,缠绵病榻多日,昏沉间一睁眼,似乎是又回到了章和八年时她与池愉的新婚之日?
她到现在都记得,与池愉成亲的当天,这男人根本不曾来迎亲。
池家为了不耽误吉时,只好让喜婆捧着一只公鸡过来迎她。
当时她年纪小,之前又听谷娟娟说了些闲话,本就对这婚事十分不满。
迎亲时还被这般轻慢,她哭得差点晕了过去。
看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