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半，想一想，剩下的又扯了块红色花布。
供销社出来，走不远是副食品供应站，黎鹤又买了十几斤瓜子五六斤水果糖。
再拐进旁边的杂货辅，一口锅，一个带有大红喜字的脸盆，几个发夹和一叠红纸之后，黎鹤的手里已经一分不剩。
黎鹤把别的东西一起放进背篓，锅和脸盆用草绳绑好拎在手里，出了杂货辅回上阳沟。
路过镇子口，旁边是赤脚大夫的摊子，黎鹤停住，迟疑一下，还是没有过去，直接出了镇子回村。
七里大路，五里山路，再翻过一道山梁，就是进上阳沟唯一的一条小路。
黎鹤刚进村子，就听到打谷场方向人声鼎沸，乱嘈嘈的人群里，拔高尖亮的是曹春燕叫骂的声音。
黎鹤心里一紧，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人群里，曹春燕指着周围的人大声骂：“你们些丧尽天良的，满嘴胡柴，也不怕烂了舌头，丧阴德哟！”
“哪个胡说哪个知道！”人群里一个女人大声说，“去年腊月你闺女被黎鹤坏了身子，现在又想骗别人聘礼，胖二婶亲自去问的，还能有假？你自己心虚，还在这里骂街！”
曹春燕听她说出准确的事来，虽然听出是谁，已经顾不上去撕扯，瞪大眼睛喊：“你胡说，好端端的，胖二婶为什么要去问？”
“许是你闺女自己说的呗！”那边邱烬的声音凉凉的说，“我昨天看到她和胖二婶说话了。”
自己说的？
这一下子，曹春燕只觉得头皮发炸，转身劈头盖脸向沈小露打下去，大声骂：“你个死丫头说了什么？这样谁还娶你？”
沈小露被她打一个趔趄，倒退一步，抿紧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一下等于默认，沈小露真的伤了身子，再不能生娃了！
人群立刻一阵议论。
曹春燕听到，又气又急，举手正要再打，冷不丁一左一右，一人一狗冲了出来。
黑狗吠叫两声，眦牙“呜呜”的瞪着她，准备随时扑上来。
而清瘦的少年却张手挡在沈小露面前，冷声喝：“住手！”
比她预计的晚了一会儿！
沈小露抬眼，向黎鹤挺直的背影看一眼。
平时的黎鹤沉默安静，经常被人忽略他的存在，哪知道这一喝还很有气势，围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