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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眉眼,阴影里的下半张脸,轮廓清俊秀致,也一望可知绝对是个男人。
出现在女盥洗室里的男人?明秀脑子里嗡地炸开,头皮阵阵发麻,“又、是、你!你这个臭流氓!来人啊——”
宋长卿早料到这毛躁丫头定会张口就叫,错肩抢先一步闪到她身后,用手紧紧捂住明秀的嘴。刻意压低的语声里带几分诧异:“不是吧,这你都能认出来?”
明秀丢了笤帚,使出吃奶的劲儿掰开他两根手指,恨恨说:“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宋长卿脑仁都快被她吵炸,急道:“姑奶奶你先别叫唤,我不是什么流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我现在有很重要的公务……”
明秀气得咬牙切齿,半个字也听不进去,“还狡辩!你就是流氓,别以为贴上假胡子我就认不出来了,在圣心医院……”
两天前,明秀刚领了短帮佣的工钱,马上冒雨赶到医院。董叔的药费拖欠不少,能还一点是一点。院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就差没把病人直接轰出门扔到大马路上。
明秀淋得落汤鸡似的,湿透的衣裳全贴在身上,冷得直打喷嚏。手边也没件能替换的衣裳,只得拎一暖瓶热水去水房将就擦干。偏巧在雇主家浆洗了整天的被褥,两条胳膊又胀又痛全抬不起来。左张右望,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护士半蹲在角落,遮着脸不知鼓捣些什么。明秀一时大意,便唤那护士帮忙把小衣的带子给系一系。
不消说,那男扮女装的护士,就是眼前这杀千刀的流氓。
正纠缠不休,隔壁忽传来几下清脆的击掌声。不高不低,不仔细听很难察觉。宋长卿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努力侧着身子往里倾。厕间抽水阀上的木箱被撬开,后头的墙壁露出一个窄细的小孔。透过那孔洞,隐约可见人影绰绰,只能望到肩膀以下的部位。一高瘦男子正把匣子递给戴墨镜的中年,“当场看验,银货两讫。”
手下跨前一步接过,从腰里抽出匕首,雪亮的刀尖挑了一点儿黑色膏脂往舌尖细尝。未几,吐出来道:“上等货色。”
宋长卿屏息凝神,这是交易的关键时刻。
明秀被拽得站立不稳,以为他要把自己拖进里面,还不知要干什么坏事。越想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