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女儿,一人名阿柔,一人名熙微,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连柔做梦也没想到同胞姐姐一直恨不得她死。
因此,当连熙微中了断肠草之毒,连柔作为双生子,体质与她相近,就成了连熙微的药人,养在庵堂里,太医开的解毒汤药,都要先由连柔试一次,才会送到金尊玉贵的陈王妃面前。
连柔被硬灌下断肠草,可没有谁关心她痛不痛,所有人都厌她、憎她,认定她手段下作。
每当服用那刺骨穿肠的解药,连柔都恨不得去死。
太医在给她试药的时候,从来不会顾及药性是否刚猛,她是否能承受得住,反正只要能起到解毒之效,对陈王妃身体有益便是好的,又何必在乎一个无足轻重药人的感受?
连柔撕心裂肺地咳着,殷红鲜血混着药汁划过嘴角,秦琰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熙微与陈王的孩子已经平安出世了,你就算再嫉妒她都没有用,还是认命吧。”
“这就是你的命。”
说完这句话,青年态度冷漠,大步转身离去,太医恭敬地跟在后面,给院门落锁时扫见女人麻木的神情,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人的境遇还真是说不准,分明都是长夏伯夫人带来的拖油瓶,一个被飞上枝头成了王妃,陈王不忍让她受到丁点委屈,而另一个虽嫁给相府公子,却成了割肉放血的药人,受尽苦楚。
太医不懂这些勋贵的想法,无论是相府公子还是陈王,都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也不敢多言。
连柔一直用那些昂贵的补药吊着命,但她本就存了死意,就算汤药再名贵,也救不回一具躯壳。
她死的那日恰逢开春,冰雪初融,柳树发了新芽。
容貌清丽绝艳的女子将襁褓交给乳母,缓缓走到荒废的小院前,裙裾随风浮动,像翩然展翅的蝶,她的神情看似悲痛,眼底却藏着一抹快意。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
“连柔,你说你为什么要进京呢?你呆在陪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对你下手,偏偏你不知好歹,从陪都来到建业城。你自小就生得美,只要你待在我身旁,没有人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陈王看到你第一眼,便主动询问你的身份,要是你不死,京城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