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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无回,商店里的傻二们昏头了。
一顿忆苦思甜饭过去已经40多年,像潜进了脑海深处,难以忘怀。
10、米饭情结
初到东北,白色柔软的米饭和湿润的江南从我们的生活里飘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荒蛮的北疆,坚硬的绛色高粱米饭,金黄色的大馇子饭,小米或苞米面加碱熬成的稀粥和糊糊,一个月9斤可以买馒头的细粮票。
吃白米饭成为南方人群里的一种奢望,延至一种情调、一种享受、一种礼节、一种娱乐。每天面对北方饮食,反差和情绪作祟,对米饭的思念竟已近似图腾了。
离家前没几个人学过做饭,到林场后,男男女女人手一锅,个个学成焖饭的行家里手。为吃饭方便,各自口袋里备一把铝皮调羹,这种小调羹5分钱一把,用起来方便,丢了不心疼,走到哪里,碰到饭场,餐具随身携带,省却许多麻烦。
我有只铝盆,当初家里给我的原意是洗脚和洗衣两用,住进帐篷,这只盆摇身变为特号饭锅。土制炉炉火旺,铝盆放上面独占一大块地盘焖饭,从水沸至饭香,其势其形甚为壮观。饭烧熟了,人聚齐了,满满一盆饭端上通铺,盆边配些罐头和食堂买来的炖菜,一圈人围住,馋涎欲滴,调羹伸进盆里,先舀几口饭舒口气,然后再喝酒吃菜,那盆饭稀里糊涂见了底。
家里带的大米卷子面毕竟有限,铁路严控托运粮食,邮局寄限重五斤,米饭身价倍增。
男人长久地吃住睡干活在一起,鲜话说尽几无新意,常挂在嘴边的无非是些色和食。聊色更多局限在年龄偏大的群体,我们十七八岁人还未长成型,聊色经验匮乏,一般无聊,聊也是天马行空瞎聊。聊食因为体验丰富,聊聊就聊成了一根筋,食堂饭菜成为我们发泄的靶子。仿佛天底下最大的仇家莫过于杂粮,与苞米高粱米窝窝头不共戴天,又祛之不去,躲之不及,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聊进窄胡同转不过弯,也不想弯,顺情往前淌,淌到故乡,淌到故乡的黄浦江,淌到黄浦江边的家,淌到家里的饭桌旁,眯起眼睛自欺自地享受。
为能吃到米饭我们用足了智慧和资本,上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