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那儿呀？人多，我也不敢靠近，可是绕着走也走不开。”莱曼说。显然，莱曼认识这个年轻人，而且还算熟悉。
“死的那个人是以前老在百货大楼门口要饭的女的，有些天没见到了，没想到今天被火车轧死了。”年轻人说。他原本要走，此时却停下脚步，认真地对莱曼说。
吴戈注意到，这个小伙子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嘴唇上、下巴上长着毛茸茸的小胡子，是那种从来没有剃过的初生的小胡子，衬着他更显年轻，完全像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
年轻人一边说，一边不时偷偷地瞄吴戈。当目光和吴戈相接，他就匆匆避开了。他发现莱曼听得兴致勃勃的，就接着往下说：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百货大楼门口老是有两个要饭的，一个是老头，有时还捡点破烂卖钱，另一个是女的，除了要饭，什么也不干，好像有点傻。前些天，我注意到，他们好像打架了，也不知是争地盘还是抢东西。那个男的头都被女的用石头砖块砸得肿了起来，头发也被揪下来好多。后来那女的就不见了。”
说话的时候，年轻人神色冷静，只是忍不住不停地看吴戈。吴戈觉得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发现火车下面有死人的时候，我刚好放学回家，就跟着别人一起围上去。我一眼就看出来，就是那个要饭的傻大姐，因为傻大姐过去背着一个大花的确良布缝的包，后来，那个包不知怎么坏了，她就把其中一片缝到了自己的破棉袄外面，当作大口袋用。刚才火车底下的那个死人就穿着这么一件花棉袄。这只能是傻大姐的。”
年轻人的叙述出奇地冷静，也不知道他是生性如此，还是有意装成这个样子。但莱曼显然听傻了：“你还看得挺仔细，我都没敢看。”
这时，家家在儿童车里咿呀呀地伸手要人。莱曼顺手把他抱起来。谁知道家家看到了吴戈，就不要莱曼了，硬是伸手要吴戈。吴戈伸手接过家家。她对死人的事可不感兴趣。“你再跟我妈讲讲，我先回家了。”她对年轻人说，就抱着家家回屋了。
“可是，特别悲惨的是，那个死掉的傻大姐是没有头的。换句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