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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珠冷哼一声:「以后这种烂事你少管!期末答案受影响不说,还差点挨处分,值得吗?」
她启动车子,边开边抱怨:「我看那个叫程若晴的家境不差,鞋子得上千块呢,就算人家闯了祸父母也有能力摆平。可你呢?自己什么条件心里没数?瞎凑什么热闹!」
我微抿嘴唇,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不搭腔。
沈丽珠又道:「你又不是救世主,装什么大英雄?你看咱家楼下的小赵,他在公车上撞见小偷行窃,当时车内那么多人,大家都没吭声,唯独他像缺心眼似的冲了过去。结果呢?被对方拿刀捅死了!他妈妈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直接一瓶农药结束生命,何必呢?所以说啊,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
这辆捷达已经开了十几年,行驶时晃晃悠悠,车内烟味浓重,我心下烦躁,听着这些碎碎念近乎要呕,急忙打开车窗,深吸一口气。
见我不说话,沈丽珠语气不耐:「你这孩子平常不言不语,还以为是个乖巧性子,没想到是个死脑筋!怎么,指望学校能给你颁发锦旗呢?记住,日子总归是自己的,不能为任何人蹚浑水,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我再也忍不住,拧眉看向她,问:「也包括你?」
沈丽珠不解:「什么意思?」
我烦躁不已,脱口而出:「当初你被陆国涛的大老婆带人围殴时,舅舅舅妈像缩头乌龟似的根本不敢吭声,眼睁睁地看你被打得口吐鲜血!这事你念叨了十几年,也恨了十几年,那按照你的逻辑,人家日子总归是自己的,没必要为你蹚浑水,又有什么错?」
沈丽珠猛地一个急刹车。
她脸青了又白,难以置信:「沈秋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心里重重地跳了两下,咬唇不语。
这是沈丽珠的禁忌,稍有触碰便是世界大战,家里没人敢提这茬。
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沈丽珠把车开到路边,打开双闪,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
她又摸出一根烟,抽得很急,很猛,眼眶被烟雾醺得发红,落泪怒骂:「是,我给陆国涛当小老婆,我挨打我活该!全天下谁都能这么说,唯独你舅舅舅妈不行!要不是我,他们两口子能住楼房?能有正经工作?喝我的血,扒我的皮,我落魄了却躲得比谁都远!我咽不下这口气!到死也咽不下!」
她情绪激动,额角的青筋暴起,眼角皱纹也跟着一颤一颤,鬓角白发似乎更多了。
明明才三十七八的年纪,却被生活蹉跎的像五十多岁。
没错,我妈妈是第三者,她用这个不光彩的身份生下了不光彩的我。
尽管当初陆国涛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可沈丽珠得知后却没及时止损,反而还没名没分的给他生了个女儿。
按照沈丽珠的话,她和陆国涛朝夕相处了三年,期间他对自己极尽宠爱,百依百顺,这种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