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开心呢？沈却，只怕你怎么也想不到，你面前这个美娇娘的壳子里，装着的，是被你亲手杀死的那只狐妖吧。
当日诛妖阵里的业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我烧得皮开肉绽，白骨森森，到最后化成灰烬。
七七四十九道业火焚身之痛，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但现在，还需隐忍。
我垂下眼睫，敛去眸中的恨意，不解地问：「你……是谁来着？」
沈却脸色一变，身体也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神色：「挽挽，我是你的夫君，沈却。」
「沈、却。」我慢吞吞地学着他的发音。
「对了，是沈却，挽挽最爱的沈却。」
沈却的声音很轻很柔，甚至带着些缱绻的意味。
但是动物的本能却告诉我，他不对劲。
还未等我捋出个思绪，沈却轻轻抱住我，一缕墨色的发丝垂在我脸颊处，有些痒痒的。
「挽挽，你才刚刚醒过来，想不起来不要紧的。我会让你想慢慢想起来的。」
「挽挽答应过沈却，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他说到后头，语气越来越轻，气息也越来越弱，像是在我肩上睡着了一般。
我略一侧头，就能看见他的脖颈，那样的脆弱。
若我还是妖身，一口咬下去他便会鲜血淋漓，魂飞魄散。
可惜现在，我只是个凡人。
我遗憾地收回目光，双手虚虚环住沈却的腰身，不知怎的，开始重复他的话：「挽挽，会永远和沈却在一起。」
沈却突然激动起来，眼底泛红，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挽挽，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再说一遍！」
2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说：「挽挽，会永远和沈却在一起。」
「对了，对了，挽挽和沈却会永远在一起，是永远。」
沈却一会哭，一会笑，疯疯癫癫的，哪里还有刚才光风霁月的样子。
我心里的那股不适感愈发强烈了。
为何我会不由自主地说出那句话？
就像是，在那一刻，沈却控制住了我的身体一样。
自我昨日醒来后，一切都变得万分诡异。
最反常的，就是沈却时不时癫狂的神态。
更奇怪的是，既然我的魂魄到了「挽挽」的身体里，那「挽挽」的魂魄呢？
我不由得起了个寒颤。
见我发抖，沈却很快恢复往日的清冷自持，仿佛刚才的癫狂只是一场幻象。
「挽挽，你怎么了？」
他的手指很是修长，温润如玉，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一双如墨的眼眸里是化不开的爱意与担忧。
可我只觉得如坠冰窟，身上那股寒意更甚。
师姐说得对，妖哪有人心可怕？
沈却的这双手，既能温柔地哄我，也能残忍地把妖丹从我身上活剖下来。
诛妖阵里的痛，我永生永世也忘不了。
3
那天，师姐匆匆离开，青丘只剩下我和沈却。
他难得笑得那样的开心，说给我准备了个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