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多，只见到过她红肿的眼眶。
曾经，他以为这是因为她性格内向隐忍，羞于在人前落泪。
后来，他觉得这是她的心机，误导别人对她的认知，以为她拥有隐忍的美德，勾人怜悯同情。
但现在，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眸光破碎，像散落一地的水晶，零碎，但边缘锋锐，棱角上淬着痛与恨。
刺得陆祁臣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拒挡。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夏知晴忽的被人带离他的身边。
“陆祁臣，欺负女人，你也就这点本事？”
秦策也挡在了两人之间。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夏知晴的眼泪。
七年前那个被钢管插穿了腹部，却为了保留新闻证据，在雪地里藏了两个小时，连哼都没有哼过的女孩子……
此时脸上却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这一滴眼泪，狠狠的压垮了秦策也的矜持克制。
他弯腰，把夏知晴的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还到她手中，却手心一翻，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
他拉着她，就要离开病房。
陆祁臣的瞳孔猛缩！
他瞬间跨步上前，揪住秦策也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拽，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不要！”夏知晴惊呼出声。
两人曾经也有过挥拳相向，秦策也完全不是陆祁臣的对手。
她突兀的呼喊令陆祁臣的手一顿，指节骨就在秦策也的眼前，他冷笑着讥讽夏知晴，“心疼了？”
夏知晴呼吸一窒，却在下一秒神情转回冷静。
“是，”她微微颔首，竟然承认，“师哥关心我，我也担心他。”
陆祁臣原本冰冷的眼瞳中，倏而窜起了一簇火，怒焰顷刻遍布他的面容。
然而他还没继续发难，秦策也的拳头忽然挥至。
陆祁臣诧了一瞬，却也凭借本能迅速避开。
然而秦策也的拳角，还是从他的颧骨处堪堪擦过。
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痛，从脸颊上传来，但陆祁臣却瞬间暴怒。
他一把提起秦策也，再度挥拳。
这一次，他没再迟疑，几乎用了全力。
打得秦策也接连踉跄几步，恰好退到了白玉柔的身边。
秦策也站定，直起身，擦了擦出血的嘴角，正要上前回击……白玉柔突然从他后面抱住了他，双手从他的肩膀下方穿过，往上牢牢固定住了他。
“秦少，别这样。”她嘴上劝着，实际却是帮陆祁臣把人控制住，“别把事情闹大了。”
秦策也一时迟疑，没能甩开白玉柔，陆祁臣的第二拳已经飞过来。
“陆祁臣！”夏知晴冲上前去，抱住了陆祁臣的腰，死死地拖着他，“不要打了！你凭什么打人！”
这一头，秦策也也已经摆脱了白玉柔，他趁着陆祁臣被夏知晴拉住的空隙，把刚刚吃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给陆祁臣还了回去。
打得陆祁臣从夏知晴的手臂里跌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