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你忍一忍，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母亲的，这是我们母女欠下的债，早晚都要还的。」
衣角被人扯动拽到了身后，她的身后铺满霞光，面容柔和慈祥，那人是我的母亲，也是如今天帝的妻子。
她温柔的俯下身，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可是，我好疼啊，母亲......」
我浑身的骨头好似被撕裂一般，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着头，眼睛睁大看着她，泪水无法止住的留下来。
明明今早我还是被母亲抱在怀中疼爱的宝贝，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们动作快点，将仙骨剔出送去给珺儿，她被歹人夺去仙骨可等不得太久了。」
我听着母亲嘴里吐出的话语，感受着身上仙骨渐渐被剥离的极致痛苦，嘴巴里被铁锈味儿塞满，可我却不想放任自己昏过去。
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仙骨没了要用我的来还！
痛苦一点点麻木，母亲满意的让人将仙骨送往承珺那里，自己则蹲下身替我擦拭脸上飞溅出的鲜血，脸上浮现出疼惜的神色。
「阿桑？你怎么来这里了？」母亲为我擦拭的动作一顿，看向我身后轻轻柔柔的开口。
我看到了一道威严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看清楚了那张还算熟悉的面孔，是天帝承桑，随后我的身体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缓解了我的疼痛。
「珺儿没了仙骨是她自己胡闹，你怎么能剔了霜儿的仙骨！」
我被天帝抱在怀里，听着昔日温和儒雅的男人第一次对他的妻子发难。
「阿桑，这一切都是我们母女欠你和珺儿的，霜儿也是愿意的啊。」
我侧头看着我的母亲，她的脸在恍惚间变得好陌生，她的泪珠挂在脸颊上，显得楚楚动人，可她的目光却没有一刻落在我的身上。
「好了，我说过你和霜儿不欠我们什么，你又何必将自己困在里面呢？」承桑的嗓音瞬间柔和下来，「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你就会安慰我。」母亲破涕为笑，精致好看的面容在霞光的映照下更是美丽。
我闭上了眼睛，身体上的疼痛缓缓消解，可心里的痛却始终如同一个怪物挥之不去。
「阿桑，把霜儿给我吧，我带她回去休息。」她抹着泪要过来接我，承桑无奈地点点头。
我被母亲安排人带回了寝宫，她虚扶着我，一边走一边吩咐仙婢为我擦拭血迹。
我强撑着想让她抱抱我，她却后退一步，蹙着眉头说：「霜儿，母亲的衣服是你父尊送的，他留给我的只有这件衣服了。」
可我不明白，我不也是父尊给她留下来的吗？
2
我被仙婢轻柔地放在床榻上，她们看我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怜悯。
我知道，我的仙骨被剔了，从今以后这九重天上只有我一个凡人。
母亲早已没了踪影，我知道她是去看承桑叔叔的女儿了，我觉得有些可笑，明明我才是那个受苦受难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