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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黑的时分,火车来了,乘客欢呼雀跃。沂铭从浅睡中被惊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戴上鸭舌帽,朝坐在对面的凌菲看去,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疲惫,心和身体都是累的。
“哥,你看上去对这趟旅行不太感兴趣,现在不想去还来得及。”察言观色是凌菲练就已久的本领。在一个面和心不和的大家庭里生存至今,读心是必须深领的技术。
“不,感兴趣,陪你做任何事我都感兴趣。”沂铭的嘴角微微上扬,走过来揉了揉凌菲的长发,手揽在她的肩上,下意识的紧紧手臂,把凌菲深深的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拎着随身行李箱,大步朝检票口走去。沂铭的举动,融化了凌菲的心,也融化了她的疑虑。对在经营家族企业的沂铭而言,口是心非不过是家常便饭,凌菲终归仍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
坐在头等室里,沂铭重拾尊荣感,刚脱掉脚上的皮鞋,换上上面挂着QM吊牌的软皮拖鞋,乘务员便端来了清咖、五分熟的牛排,日式豆腐旁搭配着芥末,还有洗干净去核去皮的香梨,简朴又极显挑剔的口味。
“你的私人定制,每一次都是惊喜哈,这一次是西式、日式、中式都齐了。”凌菲转动着手里的鲜榨橙汁,揶揄沂铭。
“不对商家提要求,又怎能突显顾客所花金钱的价值。”
凌菲扑哧笑了,在沂铭的眼里,什么都能和对等交易画上句号。
“来,吃块香梨,润润嗓子,北方的秋天真是干燥,尤其在这个封闭室里。”沂铭的心情比候机时好很多,挑起一块梨,送到凌菲的嘴边。凌菲微开嘴唇,乖乖的吃了下去。
乘务员的眼角化成好看的月牙型,凃着粉色唇膏,说话的声音很动听,盘成的发髻一丝不苟,无论她把腰弯的多低,也没有发丝落下。
“沂先生,您对今天的餐点满意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改进的地方?”对于这位沂家少爷,乘务员不敢怠慢。
“挺好。”沂铭惜字如金,目光落在乘务员的芊芊十指上,颇有心机的透明色蔻丹,和握在手里的粉色钢笔相应成辉,精雕细琢的女人,沂铭最熟悉。
“那好,沂先生和沂小姐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请叫我们。”
沂铭绅士的点点头,目光追随乘务员的背影,她的杨柳细腰和笔直的长腿,与他的秘书念薇如出一辙。男人的审美疲劳总带着情绪化,沂铭有时觉得念薇很美,那是当他的荷尔蒙在身体里膨胀,在华灯酒醉的深夜,他疯狂索要一个女人的时候。可他又对念薇很厌倦,那是阳光普照大地,一切的丑陋和黑暗躲在角落里的时候,打扮的再招展的念薇也提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为了减少麻烦,他给她买她想要的衣服、首饰和包,他不会陪她去买,他只给她钱,她开心,他也很满意。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也许并不是爱你,有可能他觉得你是一个值得用金钱交易的对象。明明念薇可以靠本领賺钱,她从西洋留学归来,优秀毕业生,高智商高情商,可她偏偏喜欢用脸蛋勾住男人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