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砚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傅辞砚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黎诗语只看着傅辞砚。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傅辞砚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砚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傅辞砚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黎诗语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黎诗语反问。
“够了！”傅辞砚突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更进一步。
而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下。
他最厌恶她的贪婪和得寸进尺，她偏要做给他看。
但他愤怒，更多是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因为……她竟然不肯接受他这份好心——他难得的好心和退让。
黎诗语却笑得更轻巧，也更刺眼，“原来，在砚爷眼中，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无视傅辞砚愈发冰寒的脸，“还请砚爷别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动肝火。那些话，您可以当耳边风，恕我小气做不到。我自己纠缠自己的，砚爷像以往那样，不用管我就好……”
傅辞砚真要被她这云淡风轻又绵里藏针的态度，激得咬牙切齿。
他捏住她的手腕，拎起来，压低声音，“难道佣人说错了？你难道不就是我一个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不该存在的人。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魏宏的眼神像要杀人。
魏宏吓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哆嗦。
“砚爷……夫人、夫人她过来了，还把柳小姐和俞子舜也放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客厅……”
傅辞砚微怔，转而怒火更炽，“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宏委屈巴巴，“砚爷，夫人不让人上来通报您，我也是你叫上来才……”
傅辞砚甩开了黎诗语，快步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回身，眼色阴沉地注视着黎诗语，
“管好自己的嘴，懂？”
楼梯走到一半，傅夫人的温言细语就已经传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