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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见清眼前的人,惊得后退一步,面色如土。抱起孩子,转身跑去,慌乱间被石头绊倒,却来不及整理衣衫,踉跄着逃开。
上天垂怜,若是她晚来一步……
司徒朗月半蹲着身子,看着悬着的手掌,握紧成圈,自嘲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怕他,都怕他才好呢。那些受人敬仰的英雄,到头来,还不是要落在他手里,不得好死。
“鞭子重些,别误了时辰。”
“是,大人!”
马车向城郊疾驰,他刑部的密牢,正设在京郊北沿。
司徒朗月站在高处,静静地观察着大理寺转监过来的“要犯”。
这个曾经威名显赫的护国大将军,现在被扣上了沉重的伽木,被驱赶进了他的刑部监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皇帝容不下他了。
“啊,别打了,我招,我招……”路过刑房的时候,尚晏抿唇,不由露出了鄙视的颜色。司徒朗月看得一清二楚。
刑部城郊的监狱和地方各级牢狱不同,结构上幽深阔远,司徒朗月站在不远的高处,梁柱的侧边。
这个位置很好,视野尤其清楚却隐蔽。站在这里,他能够清晰地观察到尚晏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
这个人走路的时候呼吸绵密,步伐稳健,双臂挥动起来遒劲有力,想必是习武的好手。
直眉高鼻,阔口薄唇,一路面不改色的样子,想必是无所畏惧。
肌理匀称,高大挺拔,身体素质也不弱,驰骋沙场的将军,不像文官是怕痛怕死的。
这个人,一身正气。怕是不好审。严刑逼供这一条路,走不通。
所谓刑讯,工于心计,严刑次之。人都有弱点,他们刑官要做的,不过是找到这些弱点,挖出来,狠狠践踏,踩在脚下,容易得很。都是些他最擅长的手段。
尚晏,他有弱点,而且很好拿捏。思及此处,他的嘴角便挂上一抹冷笑。
侍立在司徒朗月身后的狱卒见他这笑,遍体生寒,明明穿了厚厚的棉服,却硬生生打了个哆嗦。他们大人有一个外号,叫做司徒罗刹。
罗刹,恶鬼也。食人血肉,捷疾可畏。罗刹貌丑,可他们大人不,不但不丑,还好看得很。
“去把杜万里提来。”杜万里是尚晏的副将,两个人出生入死,为大繁打了不少漂亮仗。
那狱卒胡思乱想间,突然得司徒朗月吩咐,心里不免心虚。连声“是”都没有回应,扭头就跑。
司徒朗月负手看着尚晏,心情舒畅。一个优秀的将领,可以对敌人狠下心来,可以对家庭无情,可对于出生入死的兄弟,往往是重情重义的。
尚晏随着司徒朗月的脚步走到一件刑讯室外。
远远地就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拴在木柱上,凝住的血迹和蓬乱的头发遮掩了受刑人的容貌。可他不用看脸光听声音和体现都知道了,这是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副将杜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