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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皇帝为了劝天下人读书,曾亲笔写了一首《劝学诗》,其中“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几句,早成宋人教育子女时的口头禅。吕少游虽然也算衙门中人,身上却还缺一个至关重要的功名,在重视科举出身的宋朝,没有了这个护身符,要想在仕途上走远,几无可能。
吕少游狠狠地一仰头,总算把那大饭团吞咽下去,这才有力气回话:“我虽不通人情世故,却也知道衙门中的推诿,但这一次,我不是有意为之,纵然眼前是深渊险壑,也要试上一试!”
“为何?”
吕少游没有正面回答徐伯的话,一人走到庭院,抚触着庭前的那个箭靶,叹了口气:“家父在循州已经五年了。”
徐伯见状,喃喃地说了一声,“老主公”。
吕少游的父亲原在西北军中效力,大观年间,宦官童贯掌兵西北,不少军中人士曲意迎合这位当红的权宦。吕父因不合于同僚,竟被污蔑贪用公使钱,落得流配循州的境地。
徐伯跟着吕少游来到庭院,试着追问:“你的意思是?”
“是的,赎罪人!”
“赎罪人?”
“若能破此要案,朝廷必厚赏我,届时我便可援引‘赎罪人’的成例,用自己的功勋,帮助父亲洗脱罪身!”
徐伯听后,低下头来,摸摸了颔下的胡须。
不错,宋朝律法确有规定,凡在边境立得奇功、军功的,可特予恩赐宽赦亲人!只是,这北珠案,又岂能轻易破获?
吕少游自然明白徐伯心中的顾虑,故意调皮地为他演示了一个拈弓搭箭的姿势。
徐伯见此情形,不觉眼眶一热:吕父最擅长马上开弓,这个姿势,也是他此前拳脚热身时的习惯动作。
徐伯扭过头去,迅即擦拭了下眼角,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笑容。吕少游见徐伯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国为家,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当吕少游第二日去拜会张邦昌的时候,张邦昌竟然托词没有见他,取而代之的是签判阎慈组。
吕少游在左厢房见到阎慈组的时候,阎慈组还在把玩一条珠圆玉润的玛瑙手串,见吕少游走了进来,才迅捷地将手串缩进衣袖,顺便干咳二声以掩尴尬之态。
吕少游知道,江南过来的客商到此榷场办事,都喜欢随身带几副玛瑙手串。这类物件,便于携带且价值不高不低,用来打点各处办事的属吏最为合适。
“参军昨日好生出风头,”阎慈组见吕少游进来先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
“后续事宜还需签判多行方便。”吕少游不卑不亢地回应。
“吕参军替本州担下来这天大的事,可把我们都架在火上烤了。”阎慈组说话间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本州诸事冗杂,人手亦不宽裕,查案只能仰赖你自己的神通了,相关敕文已经代你拟好,各县见此公文定会鼎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