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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多年前,她就跟我约好,在博士毕业的那天,她会早早回家跟我去领结婚证,我要买一捧栀子花给她,再准备一桌子好吃的,我们一起庆祝。
我买好了栀子花,也做了她最喜欢吃的蒜蓉茄子,但陈苒没有回来。
或许,她早就忘掉了这个对她而言微不足道的约定。
一直记着的人,只有我而已。
我给陈苒打了好几通电话,却无一例外被她迅速挂断。
……可能,是她在忙。
百无聊赖之中,我坐在了沙发上,翻开了我们两个的相册。
跟陈苒恋爱的十年,我们很少拍合照里,这本相册里多数只有陈苒一个人。
翻着翻着相册,我有些出神。
要是不是为了陈苒的话,或许我已经取得了博士学位了吧。
考上北大研究生时,我们一贫如洗却心怀壮志,坚信我们会一直继续学业,在毕业后也找到喜欢的工作。
但我们忘记了,北京的物价和房租摆在这里,纵使我们心比天高,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要是想继续学业,我们中的一个人必须作出牺牲。
陈苒太想学天文学了。
于是,我退了学,找了份收入尚可的工作,赚钱供她读书。
在退学时,我的导师愤怒异常,揪着我的衣领问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是轻笑一声:“我很清楚。”
我这辈子的理想可能都实现不了了。
但是,没关系。
陈苒能到达我到达不了的地方就好了。
那时候的我和陈苒,好像是非常相爱的吧。
可是,现在呢?
看着桌上冷掉的蒜蓉茄子,我好像有些茫然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铃声。
陈苒回来了?
我匆匆合上了相册,打开了家门。
在我的设想里,陈苒会扑进我的怀中。
我们应该会一晚上都不睡觉,在第二天去做第一对到民政局领证的夫妻。
然而,我只看到了表情冰冷的陈苒。
等我刚刚打开家门,陈苒便将一叠报告甩在了我的脸上。
“杨鑫,你自己看吧。”
纸张甩在脸上是有些痛的。
我抓起了这份体检报告,脑子倏然一片空白。
——陈苒怀孕了。
但是,哪怕是同居,我也没有碰过她。
因为陈苒说她不愿意,这种事情太早了,所以我完全尊重她。
我的额角被纸张的边缘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明明没有流血,却好像磕磕绊绊地一路痛到了心里。
这一秒,我好像呼吸不上来了。
望着眼前阴沉着脸的陈苒,我知道,她出轨了。
哪怕我不相信,这也是铁打的事实,更何况,她甚至懒得隐瞒,而是直接将血淋淋的真相撕碎了铺在我的眼前。
我顿了顿,哑声开口:“陈苒,你还记得,在我将右眼的眼角膜给你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四年前,陈苒在随着考察队一起去雪山后,右眼却不慎感染,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