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老大有一瞬间的恍惚，两年前的时候，他似乎也经常在岁岁脸上看到同样的笑容……
善大娘子也看傻了眼，抬手揉揉眼睛问：“当家的，你掐我一下，我该不会是做梦呢吧？”
善老大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掐了善大娘子一把。
“嗷——”善大娘子疼地叫了一声。
两口子面面相觑，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善老大朝地上啐了一口，见姜家已经继续往前走，赶紧扯着善大嫂子跟上去。
“就没见过逃荒还逃得这么滋润的，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猫腻！”
姜家最近半个月走得的确格外顺利，最重要的是，天天都不缺吃不缺喝。
去打猎从不空手而归，去捞鱼每次都满载而归。
若不是每天还要赶路，日子过得简直比当初在家还要舒服。
几个孩子都或多或少地壮实了，岁岁原本瘦削的小脸儿也圆润了一些。
她此时被姜老大扛在肩上，能够看得到很远的地方，高兴的小脸红扑扑的，像苹果一样惹人喜爱。
姜大嫂跟在姜老大身边，眼睛一直盯着他肩头的岁岁，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孩子给摔着。
姜老太太坐在平板车上，也有些担心道：“老大，你快把岁岁放下来，这道上人来车往的，多危险啊！”
姜老四笑道：“眼瞅就到山海关了，大哥这是太高兴了！”
姜老太太却没儿子们那么乐观，到了山海关还仅仅是第一步，能不能入关才是关键。
果然，夜幕降临之际，姜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山海关高大巍峨的城墙之下。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等着入关的人群，当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山海关有重兵把守，不时就会有腰挎长刀的官兵过来驱散堵在官道上的流民。
“往两边走，别都跟这儿扎堆儿！”
“赶紧散开，把官道让出来！”
来到姜家面前的时候，官兵也愣了一下，一时间分不清他们究竟是流民还是要入关的旅人。
“要入关？”官兵停下来问姜老大。
“是，官爷，不知道怎么才能入关？”姜老大赶紧客气地问。
“有路引么？”官兵问。
“没有，我们是逃荒出来的。”姜老大无奈道。
这年头，没有路引，可谓是寸步难行。
若不是遭灾，姜家以回关里探亲为由就能拿到路引。
可是老家连县衙都被震塌了，官老爷和小吏早都跑得没了影儿，上哪儿去弄什么路引呢！
“你们是流民？”官兵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姜老大。
“是！”
“那就没办法了，去旁边找个地方歇着，慢慢等吧！”
姜老大刚想再问几句，就见远处有几匹骏马飞驰而来。
官兵们立刻抬高嗓门大喊：“都躲开，快把官道让出来，有加急文书，撞死撞伤概不负责！”
原本还挤在官道上不肯离开的流民立刻作鸟兽散。
姜家也赶紧挪开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