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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们都是长公主府中的老人,见惯了长公主这些年的疾苦,倒也无比心疼妙妙。
她笑吟吟的揉了揉妙妙没什么肉的脸蛋,柔声哄她:“奴婢这就去给小郡主拿鞋,您可莫要下地才是。”
妙妙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望着婢子离开,这才动作流利的翻身爬到了床榻里头。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睡得正安稳的赵母,低声唤她:“奶奶,奶奶。”
她见赵母并不应答,但脸色红润,也并未因为她的吵闹而醒转,不由得松了口气。
妙妙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赵母身侧,将自己的脸颊贴到赵母的手掌之中。
老人的手掌粗糙无比,妙妙却是极度不嫌弃的多蹭了蹭,随后满足的不动了。
“奶奶,他说妙妙不是阿爹阿娘的孩子……他说他是妙妙的哥哥,可是他好像不喜欢妙妙,有时候还会跟姐姐一样凶……奶奶,他不许以后喊你奶奶,妙妙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喜欢他啦。”
妙妙对于养母的记忆很是模糊,但是对于赵母的记忆却很是深刻。
刘氏厌恶她,即便是她生了病却也是不理会的,也不愿意让府中大夫为她诊治,是赵母抱着她去街上求着人家为她治病,也是赵母偷偷藏起糕点果子拿来养妙妙,更是赵母日日夜夜陪伴于她。
妙妙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奶奶,妙妙好害怕呀。”
熟睡的老人不能回答妙妙的疑问,亦不能将她搂在怀中给予安慰。
倒是婢子拿完鞋子,回转瞧见妙妙如此依赖赵母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迟疑,目光便落在了随她一道进来的孙嬷嬷身上,压低声音道:“……小世子的意思是,不将这位赵老夫人一同带入京,可……”
她顿了顿,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可是孙嬷嬷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妙妙如此依赖这位赵老夫人,若是真的教她二人分离,只怕反而要招惹妙妙难过,更甚至是容易教妙妙同本家有隔阂,这无论如何都不是孙嬷嬷跟长公主等人愿意瞧见的局面——
孙嬷嬷接过婢子手中的鞋子,朝着她挥了挥手,便温声道:“小郡主,您怎么在这儿?”
她笑吟吟的将妙妙从床上抱下来,仔细的给她穿好鞋袜,温声道:“小郡主,您莫要担心,赵老夫人的状况很是良好,只是之前过于劳累,又感风寒,这才难免贪睡了些,不妨事的。”
“您的身子也弱,按理该是不要多亲近赵老夫人,免得自己也染上了风寒才是。”
孙嬷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给妙妙擦脸,柔声道:“公主正在府中等着小郡主您呢,自从您……她一直挂念着你,若是见您病了,那她必然会十分担心您的,总是要伤心的。”
“……妙妙真的不是阿爹——不是赵家的女儿么?”
怀中的小姑娘抓着孙嬷嬷的衣裳,极其小声的问她:“会不会认错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