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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未落,门帘一掀窜出个穿着半旧绿褂儿瘦女人,她头撇得远远的,一手虚捂着鼻子,拿绢子的手远远朝小人儿招着噼哩啪啦的说了一串南方话。
小人儿不一定听得懂,却识相的退开两步,朝下一家走去。
一辆汽车呼的从她身边驰过,何祖荣扫了一眼,心有不忍拉上布帘。管家在他旁边安慰道:“街上多了不知道多少流民,光这一条街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咱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宁作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呐!”何祖荣摇摇头,目光落在街对面的一个院子“孤童救济院”三个大字上,这里面也人满为患了。
小人儿一连走了五六家也没有人施舍给她一粒米,她已经饿得走不动道儿,一个好心人指给她“孤童救济院”的地方,她瞅了瞅白底黑字的大匾鼓足勇气上级级挪上高高的石阶。门里有煮青菜的香气,她咽了下口水,拽拽自己身上的单衣走进去敲了敲黑油大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短打扮的汉子上下瞅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这儿住不下了。”不等她说什么又要关门。
“大叔,可怜可怜,给我口吃的吧,我两天没吃饭了。”
汉子打了个酒嗝不耐烦的说:“老子还没吃的呢!谁可怜我。瞧瞧街上的小车洋楼那么多,让有钱的款爷可怜你去吧。”
关门的劲风呼的扇起一片落叶。
小人儿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再走,她坐在台阶上无力的望着紧闭的大门欲哭无泪。实在受不了了,又冷又饿。她看看对面的包子摊,心想:要不去抢一个吧!只要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肉包子,哪怕被打一顿也好啊!
“嘿!”
头晕得厉害,怎么像是有人叫她。
“嘿!”
又是一声,她四处张望的时候,一块石子儿从天而降,打在她头上生疼。
她立时站起来,仰头道:“哪个?”一时竟忘了饿,站得笔直,倔强的看着门楼。
一个八九岁的光头黑小子趴在门楼上,满脸坏笑的看着她,斜斜的两道浓眉配得一张猴儿一样的尖脸,满脸就只剩俩大眼珠子在滴溜溜的转,看着就让人讨厌。
小人儿两手叉腰,问:“你为啥打人?”
“还挺狂的,小爷我想打谁就打谁。在这儿谁不尊称我一声‘老大’,小丫头片子能把少爷怎么样?”黑小子大指指一揩鼻子,双眼轻蔑的瞥着她。
“你不讲理!”小人儿瞪着他,“小流氓!”
“你敢骂我小流氓?嗯,小爷不光打你,还要尿你呢!”说着果真站起来,拉开裤子朝下撒尿。
小人儿气得脸通红,赶忙退开两步骂道:“你不害臊!”谁知早饿得没力气,一步没退成,却一交坐倒在地上。
黑小子哈哈大笑:“看你还敢再骂小爷我!”
小人儿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再骂,抓起一把叶子朝上扔,却无力借力偏偏又落下来洒了自己一身。她眼里含着泪花却不肯落下,狠狠抹了一把,说道:“你等着,我长大了一定回来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