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领路的宫女,福安寻到一处廊栏,这儿微风轻拂,又有垂柳遮阴,是个补眠的好去处啊,才阖眼片刻,就有人打搅了她的清净。
“王爷,下个月是我的及笄之礼,你会来吗?”
“你的及笄之礼与我何干?”
福安慢吞吞地睁眼,一听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桥段,她是不是该咳一声示意一下这儿还有其他人在,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
“王爷,您已经十六了,是时候好成亲了……”
“本王成不成亲与你何干?”
女音一滞,声音带颤,“王爷是还放不下许琇莹吗,我……我不介意王爷心中有人。”
“与许琇莹何干?”
许琇莹?她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在山神庙里遇上的矫情大小姐啊。福安撇嘴摇头,真是肤浅啊,人美心歹毒。
“既然与许琇莹无关,就……就不能接受我?”
这……这是表白求娶吗?杨福安险些从廊栏上滚落下来,南玄的民风居然开放成这样了,真是勇气可嘉。
“本王身负恶名好吃懒做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还有什么来着,哦对,本王是南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代表人物,你居然连我这样的人都喜欢,眼光真是不咋地。”
“我……我不介意,我是真的喜欢你……”
“不好意思,我介意。”
“为……为什么?”嘤嘤地哭腔想起。
“本王自小体娇肉贵,你一副比本王还娇贵的模样让本王很不喜。还有——本王讨厌哭哭啼啼,讨厌胸大无脑,讨厌不识好歹,讨厌主动示爱的女人。你恰好将本王的讨厌都占了个遍,你要是再扯着我的袖子不放,我不介意送你到湖里冷静清醒。”
能看上许琇莹那样的蛇蝎美人岂会是什么好鸟。喜欢贺临春那个花瓶……果然是少女怀春,只看外表不看内在啊。福安轻声叹气,决定给自己挪个地方,再这么听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跳出去拍醒这个无知少女。
福安一起身,瞧见转角处的一抹粉红衣衫。四目相对,女子先是尴尬一愣,再是嚎啕大哭。
“再哭就把你关老虎园里去。”
哭声戛然而止,杨福安避无可避地扬起脑袋,对上廊檐的转角处。
“本王倒是不知你还有听墙角的癖好。”贺临春倚靠在廊柱上,日光洋洋洒洒地打在他的身上,好似整个人都镀了一层金光。
福安故作不知,假装打了个哈欠,“原来是嘉硕王爷啊,王爷可别造谣害我回家受罚,春乏秋困夏无力,我不过瞧着日头正好在此处打盹,怎么就有听墙角的癖好了……倒是这位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大概想哭就哭了吧。”贺临春挑高眉峰,斜睨了一眼身旁哭得梨花带雨的韩玉晴,连哭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哭花了妆,还好意思说伤心?谁信。贺临春一脸厌恶地踱步到福安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你来百花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