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去厨房。
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沈清的声音，带了些压抑：“柳如雪，你以为我那么心狠，非逼着你看顾烁脸色生活，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跟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万一你哥哥出不来，你以后怎么办？”
沈清说着说着，就哭了。
柳如雪心里也难过，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来到沈清背后轻轻靠着她的肩：“沈姨，我长大了！没有哥哥，我一样能担起这个家的。”
沈清放声大哭……
柳如雪找了几天，没找着适合的工作。
她心里明白，但凡高端些的机构应该都被打了招呼，不可能要她。
于是，她放低要求去了一家演出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跑开业周年庆场子的，按表演次数拿钱。
柳如雪长得好看，小提琴拉得好。
负责人给她单场300，活儿多时柳如雪一天要跑三四场。她每天至少拉6个小时，纤长手指，起了薄茧跟水泡。
日子辛苦，来回奔波，但是柳如雪从未后悔。
她没有给顾烁打过电话，顾烁也没有……偶尔她也会看见他的新闻，参加晚宴、收购公司。
每个场合，顾烁都是英挺矜贵的。
这些场合，过去柳如雪也会偶尔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悄然心动。
但如今再看这些，柳如雪只觉得遥远陌生。
……
傍晚，医院顶楼。
柳如雪静静坐着，身边放着一昕才从小卖部买来的冰镇可乐，若是从前她不会喝这种饮料，因为不健康，但现在她偶尔会喝一点。
贺季棠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身高齐长，一件外科医生的白大褂。
他站在柳如雪身边，静静地陪她看日落。
最后一丝金光消逝，
柳如雪掉头，看见了贺季棠，她连忙站起身略带局促：“贺医生。”
贺季棠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久远的记忆，很温和。
柳如雪不安。
这时，贺季棠目光投向远处，轻声开口：“小雪，你小时候都叫我季棠哥哥……夏天夜里，你喜欢睡在小帐蓬里，我妈总给你送冰粉，这些年她挺想你的。”
柳如雪怔了良久，终于想起来……
她喃喃叫了一声：“季棠哥哥。”
这四个字，她说出来时带了一丝心酸，因为有“季棠哥哥”的年岁，柳如雪无忧无虑，还是娇贵的柳家小公主。
再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贺季棠侧头，静静看她。
随后，他从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200万，密码是你生日，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
柳如雪不肯收：“我自己能挣钱的，真的。”
贺季棠看着她的手，上面贴了好几个医用胶布，不似从前青葱水嫩。
他喉咙微紧：“小雪，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他拿了药膏，给她处理伤口。
等弄好了，柳如雪轻轻蜷了细白手指，低低开口：“从前，我都活在旁人的庇佑下没有自我。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可是我才24岁，我想自己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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