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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看似搀住了我的手,给她这个天残脚借力,实际上暗戳戳地掐住了我胳膊里的肉。
她的眼神明白得很,让我不要乱说话。
「我算出来的不会有错的。」六叔公不慌不忙,干瘪的老脸吸烟斗的时候,深深凹陷下去,「这狗就是你们家的死鬼附的身。」
我妈惴惴不安摇头。
我在六叔公逼人的注视下,迟疑了许久,才点头。
「是……是我嫂子……被我哥打死了,就在……前天夜里。」
我妈看着我的眼蓦地瞪大,不敢置信我把实话说了出来,暗中掐我肉的手也加大了力量。
我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这丫头说胡话呢,死人?没有的事情!」
我妈赔着笑,又猛地掐了我一把。
我疼得叫唤出声,那狗王立刻着急站直身子,想要凑到我们这边来。
这时候,在场人都真真切切听到了从这畜生嘴里又吐出来的「妹妹」两个字。
先叫「妈妈」,后叫「妹妹」,冲着的都是我们娘儿俩。
村里人都坐不住了。
「还说不是他们家的?这就是他们家的死鬼附身呢?!」
「他们家那婆娘不都是从外头买来的么?这是第三个吧?」
「第三个了?那前两个呢?」
「谁知道?说不定也被打死了埋了呢。」
「都是外头买的婆娘?」
「那肯定了,不就是他们家小舅子有了点儿钱,从外头买的么?李菜头家的婆娘也是他们家帮买的。」
「要不村里谁家好人嫁他那傻儿子啊?那发起疯来,连自己亲爹妈都揍呢!」
「指定是外头买来的婆娘不干净,我前些天夜里路过他们家,瞧见他们家那窗外头影影绰绰的,一要仔细瞧就没了,那定是这外头婆娘死了,闹鬼呢!」
「那是煞。」六叔公淡然开口,十分笃定,「这婆娘是外来女子,来的时候本就背着外来的鬼。现在死了,恶气不散,成了煞害人哩。」
六叔公又问我:「你嫂子是不是属狗的?」
我点头,「是属狗的,今年是她的本命年。」
六叔公磕掉烟斗里的灰,点了点自己的手指头,「本命的狗煞,又是被人带来困在这儿,活生生被人打死的,不把咱们村里人都杀光,她怕是咽不下这口气唷!」
村民们一听,更是炸了锅,都骂起我妈和我来。
说我们本来就是外姓人,占着村里的地,家里还有那样一个会杀人的傻子,早在我爸死的时候就该把我们赶出村去。
我妈被骂得站不住,浑身颤抖,痛苦捂着脸坐倒在地。
拉得我也一块儿跌倒在血淋淋的地板上。
村长问,「他六叔公,你就说吧,这煞要怎么除?得先把狗娃救出来哩!」
村长的儿子发了狠,「不如立刻将这狗打死,不能叫它再接着害人!」
六叔公摇摇头,「你能打死的不过是狗的肉身,她能附这只,就能附另一只。若是叫她附到活人身上,只怕会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