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把刀刃用绣帕擦拭干净，淡淡瞥了顾舟延一眼，道：“回世子的话，这是民女的解剖刀当然锋利了，不过您放心，这刀方才有消毒，不会造成伤口感染的。”
顾舟延嘴角抽搐几下。
这划拉了死人的刀，就这么冠冕堂皇的给他用？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差不多已经离开所属容府的那条街，他才问道：“你都查到些什么？”
唐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民女想问世子一件事情。”
顾舟延整理着袖衫，等着对面人的问话。
“世子打破那大势至佛像不单单是为了让民女有机会去后院查案子，可真？”唐宁继续道。
顾舟延抬眼深色的眼眸和她清丽的眸子对上。
紧接着，他突然失笑出声，道：“如果我说，那是凑巧...”
“民女去查了沈小纭的院子，发现金丝楠木棺材和沈小纭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被调换了，不过是短短几日的时间，容府就成了空壳，世子之所以打碎那大势至的佛像也是发现了佛像的端倪不是吗？”
唐宁打断顾舟延的话，说出心中猜测。
顾舟延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杯盏，抿了一口才说道：“是，本世子是故意的，要知道去灵山寺求一个大势至的佛像不是一般的难，尤其是不巧，晋王府的府邸也有这么一尊，那大势至从原石到雕刻的手法，都不是灵山寺的东西。
本世子虽生性放浪不羁，可是论鉴别这天下宝物的本事北辰国可找不出第二个，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那么，世子是不是也觉得这容府从管家到新上任的主子都有问题呢？”唐宁望着对面夸夸其谈，丝毫不觉得脸红的顾舟延，顺嘴问道。
“也？”顾舟延抓住唐宁话里的重点，反问道：“莫不是宁儿发现了什么？”
又是宁儿？
唐宁听到对面男人如此亲昵的称呼，心里有些抗拒，若是在容府他这般称呼她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这次...
她眸光扫过他看似云淡风轻的表情实则带着几分玩味不羁的眼神，咬了咬牙，道：“世子可还记得秦兆？”
“嗯。”顾舟延轻哼一声，嗓音慵懒又带着点磁性。
“我觉得他不是屠夫。”唐宁说出心中的判断。
“说来听听。”终于顾舟延半瘫的身子正了正。
“屠夫在杀牛宰羊的时候用的最多的便是剁肉、剔骨刀，根据不同刀的大小、使用情况，一般屠夫的虎口，手心、食指指腹处都会留下厚茧，而另一只手，可能在食指、中指第一根关节的指背处留下薄茧。”
顾舟延听着唐宁的解释，缓缓点头，这是大部分屠夫切肉的手法，尤其是根据周管家说的，秦兆有着多年的卖肉经验，这些茧定然是有的。
“所以呢？”他问道。
“而秦兆表面上看，身材魁梧，长着一副凶相，似乎和屠夫挺搭边，若是细瞧不难发现他手上的茧子分布全数集中在掌心和四指指腹上，而另一只手的薄茧主要分布在虎口处。”
